就在這時,眾人身后的深潭里,忽然水花翻騰,原本平靜的水下,一個巨大的黑影逆著夕陽,騰出水面。
渾身黝黑,鱗片閃著鎧甲一般的冰冷光輝,背鰭殘破,尾巴只剩下森然白骨,竟是一條巨大的畜魚死靈
一擺尾巴,畜魚勢如閃電,游到岸邊一個宇文家弟子身前。
再一張口,那名弟子已經被它咬住,一條腿整個被吞進巨嘴里。
那年輕弟子高聲慘叫,斷腿處鮮血狂噴,立刻痛得昏死過去。
一道白衣身影拔地暴起,宇文離手中利劍閃電般刺向那巨型畜魚,正中它一邊眼睛。
畜魚嘶吼一聲,龐大身軀跌回潭中,嘴里的那名弟子也跟著一起墜了下去。
落下的地方距離元清杭近,他急速甩出一張定水符,一片水域短暫被凍,那人昏迷著落在了堅硬的水墻上。
元清杭的扇柄隨即飛出了一道細細的銀索,攔腰纏住了那人,將他硬生生拖了回來。
回到岸邊一看,左腿從大腿根部整齊斷開,斷腿已經不見了,想來已經到了畜魚的腹里。
宇文家雖然是術宗,可隊伍里也配有醫修,趕緊跑了上來處理救治。
可傷情實在兇殘,腹股溝那里雖然已經扎住了,可是稍微一動,又崩裂開來,繼續血流不止
元清杭在旁邊看著,還是不忍心,扔了個小瓷瓶過去“用這個。”
醫修慌忙接過去,倒出里面的藥粉,撒在傷者斷腿上,果然,傷口瞬間止住了洶涌的血流。
厲輕鴻看著那淺綠色藥粉,肉疼地輕聲嘀咕“他也配”
昏迷的那名弟子微微睜開眼,眼神恍惚。
宇文離輕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俯下身,親自將藥丸塞進他口中,溫聲道“這藥是老爺子上次生辰宴上賜我的,可以固元續命。你先吃了。”
那人掙扎了吞下去,眼中含淚,看向他的眼光滿是感激。
旁邊的弟子們默不作聲,心里也都隱約動容。
修仙之路漫漫,一生中隨時都能遭遇不幸,也都是意料中的事。
這人大腿已殘,再沒機會提升境界,一輩子就這么毀了,哪里值得再耗費資源。
宇文離給他服用這種珍貴丹藥,雖然毫無必要,卻也有情有義。
宇文離站起身,看向元清杭“那我換個提議。”
元清杭道“愿聞其詳。”
“我們攜手擊殺這東西,積分六四分。誰運氣好,給了最后一擊,得六成。你看如何”
厲輕鴻還要譏諷,元清杭卻毫不遲疑,張口答應“如此再好不過了,就這么定。”
兩人都是極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攜手迅速解決,再各自趕往下個積分點,才是最優決策。
斤斤計較、意氣用事,最后打個頭破血流,那才是蠢之又蠢。
元清杭和宇文離沿著水潭走了一圈,又同時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飛天瀑布,心里都有了計較。
宇文離試探著問“水深灘險,黎小仙君怎么看”
元清杭看看逐漸西落的夕陽,干脆利索地道“宇文公子家學淵源,一定也看出了這里依照山勢水情,布下了水形陣。”
宇文離道“是。畜魚原本已經成精,生前盤踞此處,死后靠瀑布和潭水滋養,得以不死不滅。布陣的宗師在水中作法,困住了死靈,也因此激發了它的暴躁嗜殺。”
元清杭笑道“陣名蛟行澗,古法中有記載。”
宇文離目光奇異“黎小公子的那位女師父,醫藥和術法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