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避開他,這樣無聲無息就走了,實在太不禮貌吧
手腕上的鐲子散著溫暖的靈力,和著輕輕跳動的脈搏,仿佛一直連著心跳。
他悄悄一擰,原本嚴絲合縫的鐲子分成了兩半。
里面的兩只對鐲,露了出來。
兩顆一模一樣的寶珠幽幽顫動,懸在各自的鐲子正中,隱隱相吸,形容親密。
他心神不定地望著那對鐲子,又慢慢地合上。
四下寂靜,他探頭聽了聽,悄悄爬了起來。
外面月色清冷,深山的野蟲伴隨著清淺的山風,唧唧鳴叫。
這邊是賓客居住的雅舍,蒼穹派的居所在主山峰上,距離這邊還有不遠的距離。
他無聲潛行,沿著白天去赤霞殿的記憶,不一會,摸到了蒼穹派的所在。
巍峨山峰層巒疊嶂,最大的主峰叫“千重山”,上面坐落著大小不一的宮殿,有的是住所,有的是議事大殿,有的是修煉場所。
元清杭在夜色里轉了一圈,終于在后山找到了蒼穹派弟子們的居所。
夜深人俱靜,只偶然有巡視的值夜小弟子路過。
元清杭悄悄跟在一個人身后,忽然出手,用定身符制住了他。
“你們寧奪師兄住在哪里快點說,不說就殺了你。”他藏身在背后,陰森森道。
那小弟子哪里見過這陣勢,慌忙顫著聲音,手一指“那那棟獨立的小院。”
“只他一個人住”
“不是商師兄住東邊,寧師兄住西邊。他倆一直同住的。”
元清杭滿意地手一抬,指縫里飄出一道輕煙“那你睡一會兒,明早就醒了。”
那小弟子腦子一沉,糊里糊涂就倒了下去。
元清杭把他拖到旁邊的深草叢里,又布了個小小的遮擋陣,才跑到小弟子指向的那座小院邊。
東邊的廂房燈是黑的,想必商朗已經睡了。可是西邊廂房里,窗戶上透著一抹淡淡光暈,竟然亮著。
淡黃色的暗紋窗紗上,映著一張沉靜的臉,鼻翼挺直,側顏完美,雖然只是一個黑色剪影,但是元清杭已經一眼看了出來,正是寧奪。
元清杭猶豫了一下,縱身跳上院門口的一棵柳樹。
現在忽然敲門進去,說聲謝謝,然后再見可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一個魔宗小少主,這樣三番兩次、深夜來擾,會不會被懷疑別有用心
他苦惱地斜依著柳樹枝椏,抓耳撓腮。
半晌,他掏出一張空白符紙,又從儲物袋里摸出一顆海水金珠,隨手碾成了細粉,拿白玉扇柄蘸著,開始在符紙上寫字。
“聚陰陣中,承蒙相救;赤霞殿上,多謝美言。
“三日后劍宗大比,憾不能親眼得見,唯望兄臺名動天下,一月后,萬刃冢前不見不散。”
寫完了,他盯著最后一句,忽然又把符紙一握,整張符紙碎成了片片蝴蝶,金粉在空中灑下點點螢光,散在了樹下。
啊啊啊,有點不太好。好像是個鄭重的約定一樣。
他又摸出一張符紙,重新謄寫了一遍,只把最后一句改成了“萬刃冢中見”。
他輕輕吹了一口,將符紙上多余的金粉吹掉。
忽然,眼角余光里,那間廂房的燭光微微一閃,滅了。屋子里變成了一片黑暗。
緊接著,緊閉的廂房門輕輕一響。
溶溶月色下,一張俊美安靜的臉出現在門前,正是寧奪白衣飄飄,身負長劍,從里面走了出來。
元清杭身子一晃,差點從樹上摔下來,慌忙屏住了呼吸。
都這么晚了,這樣衣冠整齊的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