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那里就算安全。
岑今思索間,那棟木屋又拉近到三米的距離,這才是真正眨個眼的功夫就到跟前,而岑今不經意間又瞟了眼,心里對這棟木屋的恐懼消散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盯視的時間過長,習慣小屋的存在,腦子里也對小屋的結構充滿清晰的認知,反而覺得小屋其實沒有那么恐怖。
人們的恐懼來源于未知,他對林中小屋的恐懼便是如此。
先入為主的認知和想象渲染了恐怖氛圍,在他心中植入恐懼的種子,當他發現小屋其實沒那么危險,原先恐怖的印象就會迅速瓦解,所以仔細看小屋,岑今覺得這就是一棟很普通的木屋。
頂多樣式老了些,外觀破敗陰森了一點,但是透過門縫能看到里面家具齊全,從織花地毯、干凈的餐桌到溫暖的壁爐就像家里一樣溫馨
等等,他家里哪來的壁爐
岑今猛然驚醒,發現他已經一只腳踩在木質臺階,而他卻對自己什么時候靠近木屋毫無印象
他瞬間寒毛直豎,用全新警惕的目光打量小屋,這是一棟兩層西式小木屋,約80平方,門口四個鏤空木質臺階,臺階上一抹黑紅色的拖痕延伸至門廊,沒入門板里面。
門板沒關緊,門口垂下來一條粗繩,繩子上面綁著一個很大的銅鈴,因為光線和角度問題,岑今看不清銅鈴的形狀,但猜測那是簡易版的門鈴。
他的目光落在墻面上,木墻墻腳布滿黑色地苔,墻面黑紅色,散發刺鼻腥臭的味道,很明顯這不是染料而是不知名生物的血液。
幾乎鋪滿整棟小屋外觀的鮮血,連木板都被浸透,呈現詭異的黑紅色澤。
不詳、恐怖、驚懼襲上心頭,溫暖的家和驚悚的怪物交替沖擊感官,混亂、邪惡,認知出現錯亂,岑今的太陽穴忽然針扎似的疼,額頭瞬間密布冷汗,好處是他終于清醒,仿佛蒙在腦子里的薄紗被揭開,重新掌握冷靜客觀的判斷力。
“林中小屋是活的,是它看到我而主動出現在我面前,無時無刻蠱惑著我,而我防不勝防。它會阻擋我離開警戒區,直到我疲憊不已,主動進入小屋被它吞噬。”岑今低語,冷靜分析。
“我離開岔路口前后不超過十分鐘,最遠跑出一公里,但是已經往回跑三分鐘卻沒看到熟悉的景色,說明我已經受到蠱惑,可能就像民間鬼故事里的鬼打墻,在原地打轉。其他人遇到小屋應該也是一樣的情況,所以周滿才會說遇到林中小屋必須進去待滿三十分鐘才有機會活著擺脫。”
“題面里,也是要求考生待滿三十分鐘。”
“半個小時,可能是麻痹活物精神使他們徹底放松的時間,林中小屋徹底活過來,開始吞噬消化,應該也是脫困的契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促成的契機。”
“不管如何,我必須得進入小屋待滿三十分鐘。”
岑今按著太陽穴,慢慢走上臺階,掃過被鮮血洗過無數遍的門廊地板,來到門口,門沒關緊,安置的門鈴像掩耳盜鈴多此一舉,這小屋又不會因為客人禮貌而放過你。
他直接推開門,進去之前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銅鈴,瞬間雞皮疙瘩起并迅速跨進屋里反手甩上門,門關上的瞬間,頭頂的銅鈴掉下來,隔著門縫跟岑今對視
那是一顆中年男子的頭顱與銅器融合的畸形銅鈴,像是將人頭活生生塞進狹窄的銅鈴里而顱骨被揙平變形,臉部表情還保持著死亡前的扭曲痛苦。
如果剛才拉門鈴,銅鈴是不是正好撲他面門
岑今后退,懸在門外銅鈴里人臉突然移動眼睛跟隨著他,岑今一愣,下一刻銅鈴砰砰砰劇烈撞擊木門企圖破門而入。
他來不及多思,趕緊從客廳里搬出沙發、桌椅堵住門口。
木門被撞得搖搖欲墜,好在一時半會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