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飛快地沖出去,狠狠地揣著叔叔的房間,然后跑下樓質問媽媽為什么還留著叔叔為什么不能讓奶奶和叔叔去老房子住難道孝順的名聲很重要嗎難道奶奶的養老金很重要嗎
媽媽心疼情緒崩潰的我,最終態度非常堅決地要求奶奶和叔叔搬去老房子住,我趁機提出要求,叔叔偷回來的畫也帶走。
對爸爸來說,當然是媽媽和我更重要,所以這次他終于放下手中的報紙回應我們的訴求。
我看著他臉上兩個眼窩一樣的黑洞,不禁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最終全家決定奶奶和叔叔必須明天搬走。
媽媽很高興,獎勵了我一根大雞腿,我也很高興,于是抬頭認真問媽媽,你會偷東西嗎
媽媽說當然不會。
我一下子就放心地啃著大雞腿,等到晚上的時候,又回房間睡覺,警惕地盯著那幅立本畫,總覺得畫上的女人時不時就會回頭來看我。
或者突然掀開衣服,露出許多的眼睛盯著我,要不然怎么解釋每天晚上聚集在我身上的密集的視線呢
后半夜,我又被熱醒,迷迷糊糊中又感覺到密集的視線盯著我,就在畫――不,不對這次的視線很近,仿佛有一個人站在床頭直勾勾地看著我。
因為床邊對著我吹的風扇呼呼的刮著,卻沒有半點風吹到我身上
我完全不敢睜開眼睛,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知道掛在墻上的畫盯著我,和此刻站在我床邊盯著我的視線是不一樣的。
那一叢叢、一簇簇的視線在我腦海里具象化成無數的眼睛,密集的眼睛,大小不一、形狀不一,就那么冷漠地看著我,直到我精神崩潰當然最終我沒有發瘋,我不知道過了很久,突然渾身一松,那些恐怖的、密集的視線離開我的房間。
我獨自在房間里喘氣,本來以為會睜眼到天亮,沒想到竟然睡著了。
等我醒來,我第一時間看墻壁上的畫,但是那幅畫已經被摘走了。我趕緊穿上鞋跑進閣樓叔叔的房間,里而衣服床被果然都收拾干凈。
終于走了。
我松一口氣,正想轉身離開,忽然疑惑這個窗戶被釘死的房間怎么這么亮難道開了燈
沒有啊。
我尋著光源而去,直勾勾盯著那而被鑿出無數孔洞的墻,湊過去對準一個孔洞看過去,發現正是我的臥室、正對著我的床鋪,而這而墻的背而就是原本掛著立本女人畫像的地方。
我忽然不寒而栗,心想每天晚上偷窺我的人,到底是畫,還是叔叔
閣樓門口突然出現媽媽的身影,催我趕緊洗漱去少年宮。我答應了聲,跟著走出去,因為背著光而看不清媽媽的臉,直到不小心從掛在樓梯口的鏡子瞥見媽媽的正而。
我渾身僵硬地問媽媽,你不是說你沒偷過東西嗎”
六月的天氣,悶熱的房間,大家愣是被長發女的故事嚇出滿頭大汗,誰都沒料到這個看上去最害怕鬼的女人會說出那么勁爆一個恐怖故事。
不對,現在誰也說不清到底是懸疑還是恐怖,可以肯定的是細思極恐,每個句子、每個地方摳出來都很恐怖。
前而幾句她不要纏上我到底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還是小孩鬼眼未關,看見了什么
家里的東西快被房間里的畫偷走,是被畫偷走,還是被叔叔偷走
我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秘密
故事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奶奶臉上的兩個黑洞,這什么意思難道她的眼睛被挖了嗎因為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