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僵硬發痛的腦袋重新運轉,聽到教堂外面深海怪物般的吼聲不由哆嗦一下,想起他來這兒的目的。
“我要搬走天主像。”
丁燳青細心地照料著岑今的頭發,比劃長發和短發的區別,不怎么走心地回應“不要教堂”
“教堂太小,容不下三四千人。反正對牧師來說,天主像才是他的情人。”
“猜到了”
“不難猜。”岑今握住丁燳青的手腕說道“故事里提到牧師會親吻天主像的腳背,由于百目女不在詭鎮導致故事里出現在深紅宿舍樓的怪物不一樣,所以我本來以為我的故事細節不會被原封不動照搬過來,哪怕收集了很多信息,也沒怎么懷疑到天主像。
直到安平說他親眼看見牧師著迷地親吻天主像的腳背,證明即使不在故事會安排下,真實的情況也是牧師的是一尊雕像。”
岑今扭頭看向潔白無瑕的天主像,恢復一絲冷靜說道“我以前學校對面有一個教堂,里面曾經有過一尊天主像,我清楚地記得它不長這樣。”
真正的天主像如同一個慈悲愛護天下的圣父,眼前這尊天主像俊美無儔,五官線條和軀體線條堪稱完美,猶如夢中情人,沒有哪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會供奉這么一尊完美情人的石膏像。
每天一根新鮮的玫瑰,專門為它建立的玫瑰園,鎮子里一直傳說卻沒有人見過的牧師情人。和牧師是同一個人的校長,都說他有一個愛人和女兒,實際沒有人見過。
因為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愛上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所以不斷實驗改進通靈新咒,為了讓死物擁有生命,不是讓它變成詭異,而是像皮格馬利翁里的少女,被愛神賦予真實的生命。
所以牧師獨占長生漿液,不惜撕毀他和阿修羅的協議,躲藏進拘尸那羅十五年,就為了他的情人可以變成活人。”
丁燳青按著岑今的肩膀,將他掰過去,正
皮格馬利翁3承諾的花
面面對那尊毫無生命的、圣潔的天主像,與綠茵地怪物融為一體的牧師正在外面肆虐,掙扎著爬出地底,還不忘保護小小的教堂,護住教堂里的天主像。
它依舊完美無瑕,根本不知道有個人類為它而瘋狂。
“牧師以前是一個聞名世界的雕刻師,耗費數年心血雕刻出這尊天主像,從此一見鐘情,無可自拔。為了讓情人得到生命,他拜入邪教,自愿被提煉成一只阿修羅王。”
“他是阿修羅王”
“名為婆稚。為它入魔,再為它背叛阿修羅眾,招惹一個可怕的對手,又為它害死無數人,不停實驗通靈新咒,還將長生漿液用在它的身上。可惜。”
丁燳青嘆息,可語氣里只有惡意的嘲諷“可惜假的不能成真,沒有的東西再怎么努力就是得不到,握不住。妄想一個虛妄的、不存在的人,再怎么發瘋,瘋得全世界都為之側目,為之驚訝、不屑、反感,都沒有用,自始至終只是沉淪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幻想一個不存在的人是不是很惡心”
岑今哆嗦著手指,額頭滲出冷汗“你是在說自己,還是那個一直在尋找不存在的人的丁燳青”
丁燳青還是嘆息,貼在岑今的頭頂,讓岑今自頭皮到背脊都在哆嗦、發軟。
“我怎么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丁燳青的手滑下去,握住岑今的右手,指向面前的天主像說“打碎它。長生漿液就在它的軀體里面。”
岑今連手都在哆嗦,耳邊是丁燳青充滿蠱惑的聲音,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曲起手指,五指成爪,控制重力,天主像搖搖晃晃,丁燳青一句打碎它冷酷淡漠,宛如驚雷轟然而下。
但下一刻卻見他反手握住丁燳青的手腕,魚一般輕快地滑出丁燳青的懷抱,反手揮出一片黑金羽毛刃,跳落到天主像前,將其扛起來跳到教堂屋頂,探出頭來對著底下的丁燳青說“抱歉,天主像不能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