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寧透過柳枝條看到被引走的綠茵地怪物,眉頭一皺,頗為擔憂“黃毛一個人能行”
河柳“為什么不能行”
曹文寧疑惑“你似乎很信任他,輕而易舉被他說服。”
河柳笑瞇瞇“因為百目相信他。”
曹文寧不解,忽然靈光一閃,對上河柳洞察的目光,聽到后者溫柔地說“百目會相信的人,就是可以讓我們成佛的那一位啊。”腦中霎時一片白光嗡嗡。
那廂,岑今急剎腳步,急停在懸崖峭壁處,下方是無盡深淵,對面是大片薄霧,身后則是追趕而來的綠茵地怪物。
隔著四十米遠的高度,隱約可見怪物口腔處的紅繭裂開一半,從里面爬出一具如血玉般透明的軀殼,上半身裸露在外,脊骨未發育完全都低垂著,下半身還黏在血繭里,與綠茵地怪物不分彼此。
濕漉漉的頭發垂下來,發梢滴著腥臭的液體,頭顱低垂,充斥血霧的眼睛正茫然地環顧四望,最終定在懸崖邊一個渺小的身影,動了動中指,霎時一根兩米來粗的觸手便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砰砰砰巨響一片,半片懸崖頓時被削落一半,掛在懸崖峭壁下方的一群水尸鬼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撲上來啃咬住這根觸手。
梆重聲落下,發出骨肉被砸碎、擠爛的啪嘰聲,掛在觸手上的數只水尸鬼被砸成肉泥,其他水尸鬼沒有很高的智商,被貪婪的食欲驅使,縱使敵我能力懸殊也不肯輕易離開。
同伴凄慘的死亡震懾了它們,但只是讓它們放棄觸手,轉移陣地,將目標投向龐大的肉山。
岑今操控重力勉強讓自己能夠懸空在地面,低頭,面無表情地巡視著山崖峭壁下密密麻麻的水尸鬼,它們最大的約莫三米來長,最小還不到半米來高,兇性十足,貪婪成性,以殺戮為主。
水尸鬼便如佛教餓鬼道中的餓鬼,饑餓、乞求、多畏,雖生性兇殘,卻是為人所迫,身世極為悲慘,不論人還是詭異都不待見它們。
它們被禁錮在丑陋的身軀里,受食欲驅使,毫無理智,結果不是吃到撐死就是被殺死。
“吱吱吱”
面前一只水尸鬼不知節制,吃到撐破肚皮,腸穿肚爛地摔下來,很快被同伴分食而亡。
這是人嗎這是應該允許其生存下去的生靈嗎
不,生靈應當是有尊嚴的來到這世上,不該是人為制造出來的悲劇,如果它們還有意識,怎么能容忍自己裝載在一具丑陋的軀殼里
生靈應該擁有節制和克制自我的本能,哪怕蟲子也懂得適可而止。
岑今睜大眼睛,瞳孔再次劇縮一圈,耳朵溫熱,緩緩流出鮮血,一陣無形的空氣自周身蕩開,俯沖而下,覆蓋住每只水尸鬼,感受它們時時刻刻遭受饑餓和殺戮的痛苦折磨,感受它們在貪婪食欲之下的,那一絲微弱的渴盼。
它們祈求死亡,祈求解脫。
它們向死而生。
這似乎是拘尸那羅每一個生靈心中隱秘的愿望,也正貼合佛教教義,西天和地獄實為一體兩面,善惡、生死也是一體兩面,死亡不是終焉,而是超脫六道執著,身化天地,回歸本我。
這是水尸鬼生前的思想,他們都是東南亞人,信奉婆羅多和佛教,兩者教義雖不同,但彼此吸收、融合,某些行為模式極為相似。
驟雨似的痛苦敲打著岑今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塊骨頭,敲骨吸髓般地鉆入靈魂,劇烈的痛苦和高負荷開發的腦域帶來的痛苦重疊,拉扯著他的肉體和靈魂,連鼻血都流出來,卻在這樣極致的痛苦中保持冷酷到極致
皮格馬利翁3承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