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等人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掙扎著跑出來,聽到樓里負責人上樓的聲音,迅速從另一邊跑上樓,躲在樓道口看走廊燈亮,天野宗彌和樓陀羅等人又被訓斥,不由哈哈大笑著跑回房間。
在煩躁焦慮的高壓環境下,肆意的挑釁算是最好的發泄途徑之一,至少每個人的心情都暢快不少。
喝完半瓶酒的岑今去洗手間,里面有人,就去外面的公共洗手間,一打開門就明顯感覺到燈光閃爍,一個小孩沖出來抱住他大腿。
岑今低頭看“怨童”眼睛再往下,看到怨童腳旁的銅鈴頭。“你們怎么來了”
怨童悶聲悶氣“前天晚上,我們突然去不了山海昆侖,李曼云也回不來林中小屋。李曼云說,你不要我們了。”
岑今“你們怎么跑出來了”
怨童“來找你。”她抬頭問“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因為只有我跟銅鈴頭老是考試不及格,所以你不喜歡是嗎”
岑今“沒有。”
他不知道怎么解釋,怨童和銅鈴頭屬于林中小屋,沒法離開。
“林中小屋和山海昆侖的通道斷了”
怨童和銅鈴頭應聲。
岑今嘗試之后,發現確實沒辦法再回林中小屋,丁燳青如他所愿真的撤走了,絲毫不拖泥帶水,走得特別干脆。
他摳了摳臉頰,撓撓后腦勺,抓一抓頭發,最終選擇對怨童和銅鈴頭實話實說“我跟丁燳青鬧崩了。”
怨童“會和好嗎”
“大概率不會。”
怨童頓時垂頭喪氣,銅鈴頭到底年紀大,沒怨童那么難過,只是感慨日子不好過,由奢入儉難啊。
銅鈴頭想起現在小屋沉悶的氛圍就窒息,掛在門口根本不敢進去,呼吸都得憋著不敢喘大氣,想勸他們和好卻沒膽子。
岑今“要不你們今晚去山海昆侖住”
銅鈴頭搖頭“我們偷偷跑出來的,外面不能多待,現在得回去了。”然后催促怨童趕緊走。
怨童依依不舍還是走了。
岑今感覺有點對不起怨童和銅鈴頭,但他也沒啥好辦法。
在空蕩的洗手間里站了一會兒,岑今不想上了,轉身到酒店天臺乘涼。
晚風拂面,才晚上八九點,整座城市一片漆黑,遠處海域時不時傳出沉悶的獸吼,昭示著大海的不平靜。軍區的位置被臨時造起的燈塔圈住,那方上空還有直升機不停盤旋,遠光燈自天垂下,使那片區域亮如白晝。方向南轅北轍的特區海岸口,輪船、軍用直升機頻繁來回,也是燈火輝煌。
岑今吹著風,感覺精神好了些許,這兩天被審訊來審訊去的,絞盡腦汁遮掩丁燳青的存在,身心疲憊,以至于沒能沉下心思索終于擺脫丁燳青這件事,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
如今安靜獨處,他也想不出意味什么,就是有點茫然,好像電影里平凡的主人公因緣際會誤入熱鬧的宴會,鬧得雞飛狗跳后散場,走在回貧民窟老家的馬路上,前后無人、無車,只有路燈拉長影子。
孤獨算不上,遺憾、后悔也沒有,更沒想過挽留什么,只是有點無所適從的茫然。
“嗨朋友,你孤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