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跑了約莫百來米便停下,眼睛看不見,聽覺被干擾,只能動用八感,如同一個雷達探測器迅速探測出基本地形,穿過數條彎道,迎面就是一股熱風吹得眼睛睜不開,好在光線明亮,但是喘息聲回蕩在整個地下空間。
仔細辨認后,岑今確定喘息聲來自墻壁里,感覺就像防空洞這一處的空間里埋了許多重病患者,戴著氧氣罩呼出行將就木的喘息,再被放大,如同老態的死神拖著腐朽老邁的軀體走來。
岑今環顧四周,這是個約莫百來平方米的空間,左前和右前方分別有兩個入口,里面烏漆嘛黑的通道,而他所在空間高約五六米的天花板角落安裝幾顆電燈。
光亮就來自于那一排電燈。
他靠近墻壁,舉起斧頭狠狠掄向墻壁,梆地重響被喘息蓋住,沙石嘩嘩滾落,按理來說墻壁應該被錘穿才對。
硬度很扛錘嗎
岑今后退數步,猛然前沖,狠抽空氣中的重力裹覆在鐵錘梆地一下重重錘落,下一刻便聽到空間里充斥著密集的呻吟。
恍惚間好像置身于病房,無數重病患者有氣無力地哀嚎,竭力不想死卻抵抗不了生老病死的強大規則,于是絕望、痛苦和死亡,腐朽的臭味和強烈的不甘復雜的負面情緒瞬間如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密密麻麻侵蝕岑今的心臟。
一把黑傘突如其來地籠罩在頭頂,那象征悲觀和負面的顏色卻在此時攔截住死亡的步伐。
岑今嚅動嘴唇,瞳孔血色邊緣有些渙散,微微偏頭,小聲說道“我好像第一次體驗到死亡的感覺。”
以前數次瀕死都沒有如此濃重的感覺,就好像他真的置身于生死的邊界,在那條橋梁的中間,兩邊充斥著哀嚎啼哭。
“你說酒店里的詛咒有沒有可能來自死神唔歐洲是誰的地盤希伯來的耶和華,還是希臘神話的宙斯那么酒店里的死神會對應哪一個”岑今喋喋不休地念叨著,明顯被詛咒的源頭影響了。
丁燳青剛準備開口,黃毛一個冷眼橫過來“不要在我沒說完話的時候打斷我。”
丁燳青“”
黃毛舉著鐵錘對墻面敲敲打打,叮叮當當像個裝修工,在丁燳青疑心他沒擋住詛咒而傾斜黑傘時,頭也不回地伸手拽住丁燳青的手腕,將那黑傘正回來。
“酒店起碼兩個詛咒,一個來自上帝,那個傳奇女巫親口說出來的,來自上帝的詛咒。
但是舊約和新約里都沒說過上帝會詛咒,當然如果言靈詛咒就另當別論,誰都知道上帝說要有光這回事,指不定一個言靈詛咒對他來說就是普通一句話。
不過這個猜測暫時不靠譜,我們還是想想別的,我在這里聞到死亡那年邁腐朽的氣息,在希伯來神話里,誰是死神誰是那個老頭子
一切神和人都受命于耶和華所以不是死神,是騎士。
天啟四騎士中的死亡騎士
不,不太對,準確來說,天啟四騎士都是死神,當他們騎著不同顏色的馬走過人間就會收割無數生命,所以酒店的詛咒不一定來自死亡騎士,但一定來自天啟四騎士之一。”
黃毛緊緊扣住丁燳青的手,拉著他朝旁邊走去。
“除了這個詛咒,還有另一個詛咒,來自吉普賽。”
黃毛頓住,嗅聞著空氣里腐朽的臭味,目光定在一塊墻壁,露出純粹開心的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