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全身被淋汽油,十二三歲的女孩拿出打火機,嘴角勾起瘋狂的弧度。
人群見狀都捂著嘴驚呼,有人覺得不該私刑處罰、有人認為罪有應得,但是沒人踏出一步上前阻止。
他們看著那群陷入狂熱的信徒,后知后覺為什么沒有恐怖天使堵門,因為不需要,人類自愿成為幫兇。
大衛像條誘惑夏娃吃蘋果的毒蛇,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吐出來的話語沾著毒汁“人類做出的任何選擇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不應過多干預。”
岑今輕聲說“我無所謂犯罪者的性命,只是討厭人類盲隨盲從、無視秩序,以己為法,更討厭聰明人蠱惑洗腦脆弱的人類主動破壞秩序。”
大衛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就在打火機被拋向中年男人時,忽然在半空中改變軌道,喀一聲落地,與地面的汽油堪堪半米之遠。人群嘩然,那中年男人瑟瑟發抖,身下流淌出黃色液體。
拋打火機的女孩有些憤怒,又有些畏懼,她不知道打火機被拋飛這一舉動出自同類還是神明禁止。
岑今說“摩西十誡第三,不可妄稱。第六,不可殺人。你們沒資格以神之名審判和處罰同類。”停頓一會兒,他看向金發萊妮“使徒大人,您說對嗎”
金發萊妮咧開滿嘴尖牙,喜不自勝“對,很對”她目光兇狠地瞪著那群被兔頭人和紅鞋欺騙的信徒,齜牙威脅“假借,神不會判他無罪。”
兔頭人和紅鞋還未來得及科普他們將耶穌奉為唯一神的新教理念,洗腦不夠透徹,因此底下那群人仍按照新約將耶和華奉為圣父,受訓于舊約里的摩西十誡。
頂頭老大的兔頭人和紅鞋沒說話,他們很快安分,向后退,中間大片空地只剩下顫抖的中年男人。
大衛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擔心那群人類受集體情緒和集體行為殺了人,事后那個金發女、兔頭人和紅鞋拍拍屁股走人,這群人則完了。或許法不責眾,人的情緒卻會遷怒和畏懼,今天要是殺了人,等于集體社死。”
他看向岑今的側臉,臉上有奇異的神色“如果作為救主,恐怕你會被淘汰。”不夠公正,對人類心軟,還試圖讓他們掌握理智和腦子,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救主所為。
岑今偏頭,聲音很輕“誰有資格定我身份”
大衛目光躲閃,笑了笑說“很少見亞洲人長一雙紅眼睛。”
“戴的美瞳。”
大衛說了句原來如此就熄聲,此時中年男人被工作人員抬回舞臺,牢牢捆綁住手腳按在電椅上,心臟和大腦貼滿連接線路的貼片。
與此同時,右邊四面光屏中的兩面立即黑屏,出現類似心電圖的綠色波紋。
眾人屏住呼吸看向光屏,舞臺十個被審判者迅速陷入深度昏迷,連接鐵片和一大型機械操控臺的線路末端點綴著紅燈,轉變為綠燈的瞬間發出嘀地長鳴,兩面光屏的心電圖迅速描繪出復雜的紋路。
一開始沒人看得出紋路究竟是什么,直到人群里一個腦科醫生訝然說道“這是大腦皮層的形狀。正面和橫切面,左腦和右腦,你們看腦溝很明顯,被審判者目前處于深度睡眠,不過儀器顯示大腦深處很活躍似乎在做夢”
“制造夢境,類似全息原理,原來這就是沉浸式審判。”黃姜如是說著,伸長脖子看大型儀器嘀咕道“究竟什么儀器能影響人類大腦到哪一步要是落到人類手里研發,不知道能不能促進科學高度。”
話音一落,光屏忽然出現畫面,大片令人不舒服的紅色涂滿顯示屏,還伴隨一陣若有似無的急躁樂聲,看眾不自覺深受感染,急躁焦慮爬上臉,心口無端慌張,腎上腺素分泌過多,仿佛孤身置身廣闊的平原或深不見底的大海。
下一刻,畫面由紅轉黑,持續推進,像是進入某個人的視角,ta正穿過漫長狹窄的廊道,好不容易終于看見前方一點光亮,黑暗被刺破,來到大街。
可是大街的色調偏暗沉陰冷,就像恐怖片里經常在深夜出現的醫院停尸間,光看那色調就能感覺到刺骨的陰寒。
ta還在走,穿過馬路、街道,搭出租車,路過一個停滿皮艇的港口,這時行人逐漸增多、路邊攤隨處可見,出租車這時挺在一個很熱鬧的街口。
街口的出租車、自行車雜亂無章,行人匆忙,幾個小孩在巷子口大鬧,車里的人給錢后下來并環顧四周,看眾由此知道這地方的基本結構。
光怪陸離、五彩繽紛,到處是大小的燈牌和霓虹燈,燈牌橫著放、豎著擺,大的約有三四米,小的連50厘米長都沒有,林立的樓房基本五六層高,貼滿泛黃的廣告紙和墻紙,大街小巷縱橫交錯,地勢高低分明,還未天黑便有燈光亮起,伴隨靡靡之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