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剎海瞪大雙眼,血絲爬上眼球,瞳孔擴大,十指成爪,用盡氣力,乍一眼看去能被這肌肉透出的力量感灼傷眼球,海水涌動,己方的戰列艦搖搖晃晃、蠢蠢欲動。
成噸的海水一層又一層地疊加、壓縮,最終形成一張薄薄的透明的水膜。
前方大海,上百來艘戰列艦像匍匐大海的鋼鐵巨獸,大口徑艦炮砰地發出第一聲指令,隨后便是無數的透明陣法源源不斷地閃現。
每一個陣法就代表一顆一千公斤重的艦炮,每一艘戰列艦就是九顆同樣重量的艦炮,一次攻擊便是一千顆艦炮齊發。
艦炮如暴雨,遮天蔽日,投落而來。
眾人瞳孔緊縮,恐懼令他們顫栗,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殺傷力巨大的艦炮投到上空百米處,猛然一聲震天蓋地的怒喝,透明的巨大水膜破海而出,竟是一齊裹住上千枚艦炮。
在艦炮爆炸的瞬間,每個人不約而同想起小時候玩過的游戲,將嚼過的泡泡糖包裹住鞭炮,然后點燃。
泡泡糖的粘性和密封性會同時化解鞭炮爆炸產生的轟鳴聲和沖擊力,眼前被水膜包裹的艦炮便是如此,聲音如悶雷,近在咫尺卻一點都不嚇人。
爆發的沖擊波被束縛在直徑兩米的水膜內,火光繚繞,像滿天盛開的白日煙火,掉落的雨珠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海上暴雨。
殺機四伏,其勢洶洶,霎時被化解,場面恢宏,如神明之力,非凡人所能。
“噗”一聲格外響亮,十剎海大口吐血,赤裸的上半身被細密的血珠覆蓋,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再無法抵抗第二擊。
他迅速擦掉面上覆蓋的鮮血,任由雨水沖刷身上冒出來的血珠,挺直腰桿,迎風不動,注視前方,姿態從容,雙手合十呢喃“想見諸飲食如膿血,想受諸飲食如涂癰瘡酒肉蔥韭蒜薤臭味悉舍不食”
只是后備祭司,所以沒有參加祭祀的美尼斯躡手躡腳靠近十剎海,剛仰頭就聽到對方說“老子想抽煙。”
“”
十剎海余光瞥見皮膚黝黑的少年靠近,記得這張跟在祭司身邊的面孔,于是耐心解釋“我撐不住了,第二次攻擊最多擋一半的艦炮就會死。”
美尼斯心想,這就是想抽煙的原因
十剎海“我想說的是你們推崇備至的狗屁神明能出墳走兩步了嗎”
美尼斯惱得漲紅臉“長老們讓我問您,能不能再幫忙撐十分鐘。”
十剎海合十的雙手迅速變成兩個ok的手勢“盡量。”
美尼斯松了口氣“謝謝。”
十剎海只是瞥了眼身下匯聚一灘血的祭司們,沒說什么,他知道他有存活的幾率,這群古埃及的祭司百分百喪命這是一場人祭。
此時沿海城市、尼羅河沿岸城鎮,飛行空兵穿梭于高樓巷道間,一槍爆頭,槍法精準。這時一個空軍隊低空飛過,速度較慢,進行這一片區的掃蕩。
繞過一個圓頂清真寺,右翼位置的空兵瞧見對面高樓的窗戶閃過一抹亮光,當即咦了聲,轉頭看去,隊友問他看什么。
右翼空兵說“我去看看。”
于是脫離隊伍,抬腿踢碎玻璃窗,探進上半身,搜尋黑暗無光的房間,驀然一道銀光閃過,后背一股巨力將其一把拽出去,下巴刺痛。
定睛一看,卻是窗臺下方躲著一個邋遢的小姑娘,握著把菜刀偷襲,要不是隊長及時發現,估計傷的不是下巴,而是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