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摧毀幽靈船”
“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黑皮怪死死拽住岑今的手,嘴里涌出一汩汩鮮血,斷斷續續地說“殺死所有怪物所有絕不能心慈手軟絕不能”
岑今皺眉,不適的同時深覺怪誕。
一個詭異不僅救了他,瀕死前還請求他殺死同類,而且思維清晰,不像個滿腦子被暴虐殺戮充斥的無人性怪物。
“我們的宗旨是消滅所有詭異,不死不休。”
黑皮怪聞言,竟流露出欣慰的色彩“對,不死不休,所有怪物都該死”她投來晶亮的目光“人不是我殺”
這話沒頭沒尾,岑今莫名秒懂“你想說你沒殺船艙里的人”
黑皮怪點頭,目光渙散,安靜片刻突然說“幽靈船去過死人國”
岑今追問“哪里的死人國”
黑皮怪說出的單詞還可以翻譯成亡靈國度、冥界、死之國等等,世界任一神話都會涉及死亡這一命題,所以它必須具體的方位,岑今才能確定這說的是哪里的死人國。
黑皮怪沒有時間解釋太多,將一枚古金幣塞進岑今的掌心“找到洛基,他會幫你。”說完就結束半人半鬼的生命。
誰是洛基也在幽靈船里
岑今低頭看古金幣,發現跟之前從諾倫保險箱里偷出來的兩枚古金幣一模一樣,他藏起古金幣,將黑皮怪小心安放到床上。
朦朧的紅色月光穿過玻璃籠罩著怪物尸身,畫面頗為怪誕。
岑今眼尖地瞧見怪物左手中指緊貼掌心,將其掰正來看,卻是人類的中指,指腹間滿是厚繭,戴著一個雕刻queen字母的黑金戒指。
中指指根盡頭無皮,留有細碎的黑色粗糙皮塊,有撕裂的痕跡,應該是日復一日將新長出來的怪物皮塊撕裂,保留全身唯一剩下的人類特征。
徘徊動力艙、看守蒸汽鍋爐室的怪物曾經是人類,更準確點來說,整艘船除了魔畫和船靈,其余所有怪物都曾經是人類。
或許他們曾經見過不,是一定見過
穿紅裙的怪物認識他,而眼前的黑皮怪很明顯受控于紅裙怪,聽令追殺擅闖動力艙的岑今,卻在關鍵時刻反水,與紅裙怪物廝殺在一起,說不定就是認出他。
岑今拍著微卷的黃毛,心想也許這就是染發的好處,辨識度超高、記憶點超強。
不過紅裙怪嗜殺且變態,擅闖動力艙的人基本被殺干凈,受制于它的黑皮怪卻堅持沒殺一人岑今選擇相信黑皮怪的話,畢竟沒有哪只詭異冒著被撕碎的風險救他,就為了撒謊說她沒殺人。
堅持不殺人的黑皮怪自認還是人類,恪守不濫殺的底線,忍痛重復撕碎粗糙的樹皮保住一根中指,那是她作為人類的證明。
即使岑今懷疑過黑皮怪不殺一人的說法,在看見中指的這一刻便統統化為信任。
“你究竟是人類還是詭異”
二十年前的岑今呢喃著,發出動搖過往認知的疑問。
如何對待詭異,詭異是否有人性,人類和詭異是否能共存這些疑問對旁觀的黃毛來說壓根不算問題,他連困擾都沒有,能教化的帶走,死性不改就砍頭,完全沒有艱難的思索,未曾有過認知崩塌,輕而易舉就接受詭異的存在。
對過去的岑今而言,耳濡目染的環境下,自然而然敵視一切詭異,狹路相逢必然至死方休,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詭異毫無人性,還因為人類和詭異是天敵關系,后者以人類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