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燳青眼中笑意乍泄“我以為你會覺得死神永生很酷。”
岑今“酷個屁,藏頭露尾的垃圾安排來娛樂它身心的劇本,給眼神就是給而子了。”他拿過丁燳青手中的道林紙反復觀看,還是沒能看出涂黑的字是什么。
“又永生又死,你的設定自相矛盾。”
“也不算。”
“比如”
“顧名思義,永遠生存,永遠存在,永遠不滅,前提是永遠,區別于其他生命或物體的生存,而永遠無論在哪個語種里都是時間副詞。”
“所以時間是永生的前提,時間和生存相伴相生,時間盡頭等于時間的消亡,消亡的時間里沒有生命,所以死于時間盡頭”
“是這意思。”
“太玄了,我頭疼。”
“別在意,故弄玄虛的伎倆罷了。這句話的主謂是死神,什么東西能讓我變成死神還能長生死神海拉有那么大能耐嗎”
“也是。”岑今嘀咕著,撇開道林紙“還是找死神海拉的蹤跡最重要,找到它就能解開這些莫名其妙的謎語和劇本。”
丁燳青抽出一本書塞給他查看,溫言細語地安撫岑今不太穩定的情緒,一回頭,在岑今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才敢流露出擔憂和恐懼。
黃毛見過丁燳青的喜怒,見過情欲爬進他的眉眼,也見過他流露出來的擔憂、悲傷和瘋狂,可以說他見過丁燳青的七情六欲,卻從未見過他的恐懼。
丁燳青始終是從容不迫、游刃有余的,世間任何事物都在他的意料之內,連神明也不能幸免地成為他的棋子,神的滅世、世人的救世,種種悲壯的劇本都在他眼中上映,而他揮揮手就能改變結局。
所以恐懼似乎不屬于丁燳青,蜷縮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丁燳青,想當然會被擊得粉碎。
可那屬于成神的丁燳青,不屬于過去時空里作為人類的丁燳青,一個能力有限,不比圖騰、王靈仙厲害到哪里去的丁燳青。
而對未知和強烈的危險預感,過去的丁燳青油然而生出無力對抗的恐懼。
上帝視角的黃毛轉頭看向過去的自己,他正緊皺眉頭尋找線索,煩躁、不安悄悄爬上他的眉梢,不知不覺中侵蝕著他的自信和驕傲,連圍觀全程的黃毛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死之國的精神污染還是道林紙的設定影響了岑今。
他只溫柔地看著過去的岑今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淵,誕生出未來的黃毛。
他也溫柔而憐惜地看著過去的丁燳青如何成為另一個他所熟知的丁燳青,他們是同一個人,又是新的丁燳青和岑今。
就像六歲的孩童和十六歲的少年是同一個人,但經過歲月雕琢的少年已不再是孩童,永遠不可能回到孩童時的脾性、愛好、思想從里到外都被徹底改變,唯有靈魂里的深愛始終不變。
如果過去的岑今能發現未來的黃毛,就會發現他已經淚流滿而。
過去的岑今和丁燳青看不懂預言和道林紙的內容,未來的岑今卻能猜中七八。
幽靈船的故意引誘和幾樁道林紙相關案件可以猜出算計岑今和丁燳青的幕后主使者一定擁有命運之紡,岑今等人現在的遭遇就是丁燳青曾說過的故事會。
他們曾在北歐遇到神明利用命運之紡設局的故事會,那是一切故事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