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個男人在說話外,還有高亢的女人笑聲,如同驚起鳴鳥,放肆極了。
不多時,幾個侍從走進來,看見茅店里有人,擰眉道“京城里的貴人們要在此歇腳,還請諸位讓讓。”
香草聽了有些生氣“這大雨滂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讓我們去哪里避再說了,明明是我們先來的,為何要給你們讓”
話說到一半時,香草啞了聲音,因為她看到侍從之后進來的高大男子,正是北鎮世子韓臨風。
他依舊是慣常的錦衣玉冠,只是外面罩了蓑衣,下擺也濕了。
大約這位爺又玩得樂而忘返,帶著一群男男女女的玩伴跑到這里避雨來了。
韓世子也看清了茅店里的是自己的芳鄰,卻不上前打招呼,只眉頭緊蹙,很不喜的樣子,沉默了一下,吩咐趕人的侍從道“既然有人,我們去別處避雨吧。”
聽香草說是北鎮世子來了,蘇落云連忙站起,低頭問安后道“既然世子與友人前來,民女不免打擾,我們這就給您讓出地方。”
說著,她按照記憶里門的方向,拉著香草的手往前走。可是沒走幾步,就碰到了堵墻,原來韓臨風正不偏不倚地立在她的身前。
因為挨得近,蘇落云嗅聞到了他身上有脂粉濃重的香氣。想起香草形容過他陰柔秀美的長相,想必英俊的臉兒撲了不少的香粉,又或者是從女伴身上沾染的
韓臨風低頭看著這位嬌小的蘇小姐。她如避蛇蝎,正急急后退。
他淡淡道“你的丫鬟說得不錯,凡事有先來后到。在下怎么好攆著你們去淋雨,方才叨擾了,告辭”
說完,他深看她一眼后,便打算轉身走人。
可是隨后而來的永安府世子郭偃已經帶著自己新得的舞姬要進來了。
看韓臨風堵在門口不讓他進,郭世子不滿意地嚷嚷道“什么另尋地方外面雨大的能淹死人不在這里避雨,你是想讓我們在水泡子里游泳不是這破草房子里有什么猛獸,你堵著不讓我進”
郭偃一邊嚷,一邊越過韓臨風的肩膀看去,
這一看,可再移不開眼,乖乖,怎么荒郊野地的,雷雨劈出個這般閉月羞花的清靈女子
郭世子登時笑道“這樣的窮鄉居然能見如此美人臨風兄,你不讓我進,可是想獨自專美這么護食,可有些不像你啊”
香草聽得心里一緊,聽這些紈绔們的話,可不像什么正經辭令。荒郊野嶺的,若這些男人獸性大發,垂涎大姑娘的美色,糟踐人要如何是好
那郭偃還沒說完,視線已經被韓臨風高大的身子遮擋。韓臨風轉身沖著他平靜道“我與這位小姐在漁陽公主的宴會上見過,也算熟人。她有眼疾,不太喜歡與人寒暄,連公主都憐惜禮遇她。你我唐突來此,恐怕會嚇著蘇小姐,所以想著另尋一處避雨。”
他并沒有點明蘇落云的商賈女兒身份,卻直言她是漁陽公主的座上賓。在別人聽來,好像這位姑娘有些什么天大的背景靠山一樣。
漁陽公主是陛下最愛寵的女兒,嫁的丈夫趙棟又是手握兵權的重臣,可不是郭偃這樣酒囊飯袋的侯門子弟敢招惹的。
何況連韓臨風這樣的玩世不恭的人都避讓三分,一定是有些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