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丁佩雖然自知出身不好,帶累著大爺丟人,也請大爺忍著,跟她囫圇著過了后半生。
不然的話,她寧可不顧念兒女,將整個蘇家毀了,也絕不要他落好
蘇家大爺一向過慣了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慣牢飯
蘇鴻蒙終于發現自己將這個平日柔順的枕邊人給輕看了。
如今他像剛認識這女子一般丁佩看起來弱柳扶風,那眼里閃的都是搏命拼死的光。
還有那捏著他衣領子的手,是那么的用力,感覺又有些熟悉就跟當年她掙脫個大漢,在紅云巷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時一樣。
這個女人,就是個裹著嬌軟羊皮的瘋犬將她逼入絕境時,她會拼盡全力扯住救命的那根稻草,哪怕一同卷入旋渦,也在所不惜
認清了這點,蘇家大老爺的脊梁骨如同被敲斷了一般,只被丁佩頂在墻角動彈不得。
那一天,丁家人大獲全勝,無賴大舅子切了馬肉,帶著人得意揚揚回轉了家門。
而蘇家的晚餐主菜,是一大盤子紅燒馬腸。
丁佩滿面笑容,在三個孩子面面相覷不敢說話時,殷勤地給夫君盛飯添菜,仿若平時一般溫良。
一通軟硬兼施,徹底震懾了蘇家大爺后,丁佩知道自己還需得再降服一個人那就是她的繼女蘇落云。
為何陸家守口如瓶之后,關于她出身的傳聞一下子傳揚得到處都是,甚至連蘇家的本家族老都看過她的賤籍文書
這背后若說沒有蘇落云那小賤人的手筆,她打死都不相信
如今蘇落云店鋪的生意遠超老店,將守味齋都擠兌得不行。丁佩也是忍著蘇落云甚久了。
現在,她自覺已經捏住了蘇鴻蒙的七寸,將他整治得服服帖帖,便要趁熱打鐵,再去教訓目無尊長的繼女
這次丁佩帶著自己的潑皮哥哥,還有兩個侄兒的狐朋狗友一起來了甜水巷,氣勢洶洶地砸著蘇羅云的大門。
既然不必弄那些母慈子孝的虛頭貨,她也懶得賣好,不一次將蘇落云這小賤人整治明白了,小賤人就不知道蘇家到底是誰在做主
起初,她是打算痛快打罵一場,再讓人扭了蘇落云上船,扔回老家的祖宅里去
不過丁佩的大哥卻跟妹妹說了自己的心思。
他上次托了妹妹丁佩賤價買地,卻被蘇落云給奚落回來。
直到現在這無賴還惦記著蘇落云手里的田產,另外她手上的鋪子也是進錢如流水。
若將這樣的俏姑娘丟回到鄉下未免暴殄天物。他不介意她瞎,一會大鬧起來,正好讓大兒子尋機會將她拖拽進內室,待扯爛了內衫,將肚兜拿在手里給圍觀的人看,豈不是人財兩得
到時候,為了顧全清白名聲,蘇落云便得嫁入丁家,他不介意這倔丫頭尋死覓活,只要她的嫁妝田產鋪子入了丁家,她就算尋根繩子上吊,都無所謂。
他說完這點盤算后,丁佩倒是看了兄長一眼,覺得還是兄長夠壞,自己竟然沒想到這法子。
蘇大爺已經被她徹底拿捏住了,胡家那個混不吝遠在天邊。蘇家小院里只要瞎姐幼弟一對,就看誰還能維護這個瞎女
只不過那日蘇家殺馬的事情,一早就借送東西的老管家之口傳到了甜水巷。
蘇落云對下人不吝嗇,除了給各個高門貴府的管事使錢,對大宅子的管家也是論著年節大大紅包偷偷供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