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使了這種下作東西豈不是跟黑店用藥麻翻了人一樣,行的都不是什么好路數
蘇落云一時忍不住有些惱,雖然并沒有出聲斥責,可是眉眼已經透了幾分。
韓臨風卻不以為意,坦然道“今日要面圣,你若睡不好,殿前失儀可就是大過失了。那香不是迷藥,只是安神助眠的,對身子沒有壞處。”
蘇落云強忍著郁氣,盡量平靜道“世子費心了,不過我一向好眠,不必用香助眠。”
可韓臨風聽了這話卻挑了挑眉,一邊扎著練功的寬腰帶,一邊慢條斯理地問“既然能好眠,為何當初我院子里有些絲竹聲,就能攪得你睡不好覺,還在自家店鋪前差點摔跟頭”
蘇落云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她剛搬來甜水巷的時候,的確是被世子府宴會的聲音攪得睡不著。
為此,她還特意勞煩貓兒阿榮捎了封匿名信,借著先皇祭日嚇唬過世子呢這他怎么也知道了
許是蘇落云的眼睛瞪得太圓,韓臨風覺得自己的新婚妻子也太可人了,最后還是忍不住惡作劇般捏了捏她的臉,便大笑著轉身出門去了。
蘇落云被他輕薄也不及反應,只驚訝發覺,原來他竟然比自己以為的更早認出了自己
蘇落云定下神來時,想起韓臨風當初在公主府上,還假惺惺地邀約自己過府聽曲兒呢原來那時他就存著壞,刻意地逗弄自己
蘇落云懊喪地揉著被那男人掐過的臉,第一次覺得這權益姻緣似乎被瘋牛拉車牽引,朝著不受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等她定下神來,算算時辰還有些富余,畢竟宮里的宴得到臨近晚上才開呢。
現在屋子里總算只剩下她一個人,可她再也不想睡,于是高聲喊道“香草,進屋幫我打開窗,我要透透氣”
不一會,香草就進來了,不過跟她一同進來的,還有兩個世子府的丫鬟。
這兩個是耿管事撥給世子妃的兩個侍女,一個叫寄秋,一個叫懷夏。跟著兩個侍女的,還有三個小丫鬟,分別端著銅制水盆,還有毛巾皂角,甚至還有花園里新采的花兒用來簪發。
香草看著雙頰泛著紅潮,起身無力的大姑娘居然靠在床邊,茫然地愣著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眉宇間都是憤懣不平,而那搭臉盆子上的喜帕血跡斑斑
小香草鼻翼一酸,哽咽一聲哭出來了。
可憐大姑娘身子如此嬌弱,竟然被那風流世子一宿,以至于現在都回不了神,看上去如此憔悴
落云正在出神地想,世子究竟怎么知道她私寫了匿名信。直到她聽見香草哽咽的哭聲,這么一問,才知道她誤會了
落云無力地揉了揉頭穴得,又給世子拉了幾許仇恨
她也沒法跟香草解釋,自己跟世子不過虛鳳假凰。于是她干脆起身洗漱,抖擻精神,還是梳頭穿戴。
如今她嫁了人,姑娘的垂掛發髻也要改一改,世子府的侍女倒是手巧,幫著香草給世子妃梳了時興的朝天鬢,將落云的烏發高高盤起后,便簪上翠玉金釵。
落云雖然看不見,但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沉,便忍不住道“不用簪這么多,我不習慣”
服侍她梳頭的侍女是寄秋,聽了世子妃這么吩咐,手上卻沒有減,嘴里溫柔笑道“您如今可是貴為世子妃,一會還有府里的下人管事們來給您請安,這頭上若光禿禿的,便是我們做下人的不懂規矩,我會被世子責罵的。”
她這話固然在理,但是很明顯并沒有聽進蘇落云的話。
這并非有意,只是這侍女下意識覺得這小門小戶的不懂王府規矩,便擅自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