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都是從大南邊的暹羅一路輾轉運來,金貴得很,一般買來配香,大手筆也不過一二兩罷了。
沒想到那年輕男人終于將目光從落云的臉上移開,毫不猶豫道“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掌柜的一聽,就樂開了花今天真是開門迎財神,個個進來都要包圓啊這樣的買賣做得真痛快
于是他再次確認“足足十大袋子,價錢可不便宜,您確定都要”
落云聽了,微微一愣,心里想的是,這些人做的是什么買賣,需要這么多的馬鹿草它的味道并不是十分宜人,往往是用來中和香料味道的。就算香料店進貨,也不會多買。就好像她這次,也不過只買了二兩馬鹿草而已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肯定道“全都要,請掌柜的快些給我裝車吧”
說完,他忍不住又轉頭看了落云幾眼,他身邊的大漢也看出來苗頭了,等著掌柜去拿貨,他也是無聊,便笑問落云“敢問小娘子芳齡,可曾許了人家”
落云沒有說話,接過香草從馬車上取來的帷帽戴上,讓厚重的面紗遮住了臉龐。
就在那人輕佻說話時,原在店鋪外的幾個便衣侍衛也走了進來,虎著臉問他們“你們是哪個兵營的膽敢騷擾王府官眷”
那大漢挑了挑眉毛,復又道“不過閑問幾句,犯了什么王法”
那個相貌不俗的男人倒是顯得更懂事些,出言申斥了那大漢,然后抱拳沖著侍衛道“我們是遷北大營的,手下的兄弟不懂事,沖撞了貴人。還請諸位別往心里去”
這個年輕人一張嘴,就是地道的京腔,看起來真是遷北大營新近來的那伙子京城子弟。
那侍衛上下打量了他們,冷哼一聲,便伸手請世子妃出店鋪,上馬車。
落云走了兩步,突然轉頭問“敢問軍爺,你要買這么多的馬鹿草是要何用”
那個英俊的男子沒想到女子竟然會問這個,遲疑了一下,便笑著道“南邊的親戚有做香料生意的,一時買不到,我看見了,便替他買些怎么,這位夫人覺得哪里不妥”
蘇落云頓了一下,淡淡道“只是看軍爺出手豪邁,忍不住好奇問問”
遷北來的都是京城的敗家子,就算大手筆地買香料配料,也沒什么出奇的,落云處于好奇順口問了一下,便也再無二話,讓香草攙扶著出去了。
再說那年輕人,倒是立在門前看著落云遠去,然后回頭掌柜的問“那位夫人是哪個王府的我看她的眼睛”
掌柜的先前沒有看到她坐的馬車,只是以為她是外地來的客商家眷。
現在這侍衛突然闖進來,他才恍然“我的天,我怎么才想到。她該不是北鎮世子從京城娶回來的女子吧聽說她有眼疾,出身也不太高”
那年輕人聽了,嘴角輕輕撇起,似笑非笑。
待他們出了店鋪的大門,那位大漢對這年輕人說道“素聞北鎮王府的世子荒唐,原來真不假。娶妻這種大事都能如此草率,娶了個盲女為妻。不過那女人長得可真漂亮以后我們打到這里,還可以”
沒等他說完,年輕人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那大漢立刻噤若寒蟬,止住了那接下來的荒唐之言。
年輕人小聲道“既然東西已經買了。就趕緊裝車離城這里并非吾之營地,諸位注意謹言慎行,不要多生是非。
那大漢心領神會,立刻點頭稱是,回頭拿起掌柜已經打好的十多個香料袋子,將它們搬上了馬車,然后迅速離城。
再說蘇落云上了馬車后,香草將濕巾帕子遞給落云擦手。
落云心不在焉地抹了了抹手,心里想的卻是那年輕軍爺的話。
他們說是準備買些香料去南地給親戚賣。落云當時聽得無心,可是現在細細一想,立刻琢磨不對味了,他們若買北地特產的香料倒還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