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裘振最近動作頻多,一場大戰迫在眉睫。王昀不想再在嘉勇州浪費時間,只想早點回后方跟親人團聚。
半個月后,王昀便給遷西糧草營下令將冬糧多運些來
韓臨風明白,這是王昀怕自己這塊肉不夠肥,引不來餓狼啊
一旦丟掉了數目龐大的糧草,這個罪過可不輕
他倒是不動聲色,照常吩咐下去。于是上將軍一聲令下,遷西糧草即可裝車,準備三日后出發。
就在遷西糧草車開始裝車之時,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傳到了北地叛軍的營地。
“裘副統領,遷西營里可都是我們丟了的糧草我已經打探到,糧草營的新督運是北鎮王世子。他就是個混跡花柳巷子的紈绔,以前在工部擔了幾日閑差,無甚建樹據說鐵弗人也蠢蠢欲動,要打這批糧草的主意。”
從遷西糧草營回來的密探正恭謹地向叛軍中新近掌權的裘振稟報著。
那坐在熊皮靠椅上的年輕人微微抬起了眼,濃眉鳳眸,帶有一絲異域的風情,卻又英氣逼人,赫然正是在梁州香料鋪子里,跟蘇落云偶遇的那一位。
他便是叛軍新近出頭的小將裘振。
裘振少年得志,如今也不過十九,卻屢立奇功,在叛軍中聲望漸長,如今赫然是義軍的副統領。
如今叛軍已經收復了失地二十州里的五州,終于不必再過以前那般顛沛流離的游戰日子。
而自從曹盛病了以后,他也算是掌握了整個義軍的軍權,雖然要敬奉著曹統領,可
可是之前丟失糧草,干系太大,已經影響了裘振在義軍中的威信。最近又有人影傳曹盛受傷乃是裘振陰謀設計,妄圖取而代之。
所以呼吁曹統領出來主持大局的呼聲也日漸高漲。這對裘振極為不利。
前一陣子,營里缺少止血的良藥,幸好裘振及時想出了良方,用香料馬鹿草代替止血藥,又冒險帶人親自入城去買,這才挽回了一點聲譽。
最起碼,曹盛雖然病重卻還活著,而且裘振也與曹盛的女兒定下了婚約,作為曹家未來的女婿,他替岳丈掌管軍權,任誰也說不出閑話
不過并非所有的部下都如此信服,就在營帳內說話的功夫,營帳外又有人大聲叫嚷,吵著要見曹統領,為何姓裘的要軟禁曹統領,不讓他們見
裘振起身走出了營帳,看著營帳外的人,正是曹盛的結拜兄弟袁惜。
袁惜之前去南地買糧,一直不得見大哥,這幾日糾集了義軍里幾個位高權重的頭目,逼迫裘振交人。
裘振知道這幾個在義軍里聲望不低,如果一味不讓見,反起更大波折。
他挑了挑濃眉,帶著看似率直的笑,對袁惜道“袁叔,實在是因為曹統領的身子虛弱,我依從郎中的吩咐,才不讓閑雜人等打擾。你們卻因此對我起了疑心,叫我情何以堪既然你們不放心,那我便讓你們去見,也讓你們的心放到肚子里。”
說著,他轉身沖著一旁的隨從投遞了個漫不經心的眼神。
那隨從立刻心領神會,悄悄下去準備了。
等到他們來到由衛兵層層把守的曹統領的營帳時,袁惜健步撲了過去,看著躺在病榻上骨瘦如柴的大哥,一時涕淚橫流,哽咽得低語“大哥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無論他怎么呼喊,曹盛都不曾睜開眼。
就像裘振所言,曹盛已經病入膏肓,終日昏昏欲睡,已經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