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她新買的一把匕首。
自從上次在去營地的路上遇險以后,她也心知,挨著前線,戰事一旦變化,臨近村落頃刻間就會燃起戰火。
韓臨風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在枕頭底下便藏了匕首。不是信不過看院子的護衛,而是她習慣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萬一這村落淪陷,又或者是有人想要綁架了她威脅韓臨風,她總要給自己留一個最后的選擇。
她寧愿自我了斷,也不能任著自己被賊人擄走,用來脅迫韓臨風。
而且弟弟已經做官,若自己名節有損還被傳揚出去,弟弟和韓臨風就沒法抬頭做人。
可是門口一陣喧鬧之后,便歸于安靜,在目不能視的人聽來,仿佛有賊人潛伏進來,悄無聲息地解決了滿院子的侍衛一樣。
所以聽到門傳來打開的動靜,卻無人進來,她忍不住從枕頭下掏出匕首,藏著自己的被子里。
可惜這時天色已經微亮,韓臨風將她滿臉強裝的鎮定,還有掏匕首這點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惴惴不安,真不忍心再嚇唬她,于是連忙出聲道“阿云,是我”
當熟悉的渾厚磁音入耳,蘇落云真是渾身一松,忍不住濕潤了眼角道“你又嚇唬人”
韓臨風也是心疼極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這女子照顧有加,卻從來不曾想,其實她為他付出的,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她一個人居住在異鄉的小院子里,明明感到害怕,卻從來不說。直到方才她以為有賊人潛入的那一刻,精致的臉蛋上掛著的滿是無助
若真來了歹人,她拿著那玩具樣的東西,是要跟人拼命嗎
當他問起的時候,落云卻苦笑道“我一個眼盲之人,除了自己,還能傷了誰若真是山匪賊人進來,我唯有用這匕首保全名節”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里的匕首已經被他一把奪下,狠狠扔甩了出去。
“你何曾是在乎名聲的大約是顧忌你弟弟,或者是怕人威脅我才會這般做吧”他篤定道。
見她不說話,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只要我還活著,絕不叫你落入這等境遇。若是萬一真有這日真正在乎你的人,也希望你好好活著。男人的名節若是需要女子一死來成全,還不如他自己尋一口井,跳進去淹死算了”
聽到他惡狠狠地說話,落云微笑著尋聲撲到了他的懷里“誰想到你會這么快回來,還不出聲地嚇唬人再說了,我就是預備防身的,你說得這般嚴肅,難道都成真了”
韓臨風怕自己身上的鎧甲膈到她,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后,就將她放到一旁,然后站起來卸鎧甲。
待脫得只剩內衫,他餓虎撲羊便要過來,落云卻掩著鼻子道“幾日沒有洗澡了,臭死了,快去洗洗”
其實那股子濃郁的男人味道并不是很臭,對于獨守空閨多日的人來說,甚至有些勾得人情動。
不過落云總覺得還是洗洗要好。可是韓臨風卻一把將她扯起道“我懶得叫丫鬟,你幫我洗洗。”
最后,他甚至都沒叫水,只在臥室的隔間,就著蘇落云昨夜用剩的涼水囫圇洗了洗,便又將她抱回到了床上。
二人一時纏綿到了一處。
這成婚的時間久了,那男人也不知都是從哪里學來了花樣子,就算落云看不見都覺得羞臊得有些渾身發燙。
幸好這是自己獨居的小院子,沒有公公婆婆在跟前,不然這般清晨遲遲不起,在床榻上顛鸞倒鳳,只怕也要挨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