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也急得不行“不是頭痛之癥好了很多嗎怎么今天突然就暈了”
韓臨風抱著她時,低頭看到自己身上殘留的白色藥粉,立刻明白了因為阿云的嗅覺靈敏,只他身上的一點蒙汗藥粉的殘留,就讓她中招了。
他連忙將她交到一旁婆子的手里,讓她們抬著落云進屋躺著,再用涼水緩緩拍臉。
而韓臨風則趕緊在院門外脫了自己的衣服,接過一盆子涼水嘩啦啦地往身上倒。
待身上藥粉都沖干凈了,他趕緊回到屋里,接過丫鬟手里的衣服穿在身上,坐在炕邊,一邊輕輕摸著她額頭的紅印子,一邊問落云“阿云,怎么樣頭暈不暈”
落云緩緩地睜開了眼,起初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然后死死盯著窗戶透過來的陽光“天亮了”
韓臨風起初愣神,現在正是中午,當然天亮了可下一刻一股子狂喜涌上心頭“你能看見了”
落云又眨了眨眼,一抹驚喜的笑在她的嘴角慢慢綻開,她緩緩移動視線,茫然地掃視了一圈,然后轉而看向了韓臨風。
她眼前似乎一片混沌迷霧,雖然能辨別出光亮,可是眼前依舊模糊一片。
比如韓臨風也只是高大模糊的一團影子,可是這模糊的光亮比無盡的黑,不知要好上多少
一時間,說不出的狂喜充盈著她的胸膛。
韓臨風也驚喜萬分,連忙將一直給落云看病的老郎中找來。
郎中仔細切脈,又查看了落云的眼睛,細細詢問了方才磕碰的情形之后,開口道“恭喜世子妃,你這些日子來一直服用活血化瘀的藥物,原本經脈就舒緩不錯,許是方才的磕碰,讓你腦子里淤積的血塊移了位置,所以這眼睛好似移開了萬鈞重石,復又重現光明。如果繼續針灸,加上湯藥疏通,也許過不了太久,就能與常人無異,可以漸漸看到光明了。”
這樣的話,蘇落云在今天之前,連想都不敢去想。可萬萬沒想到,一個跟頭居然讓她重見光明希望。
照著這么看,她倒是應該感謝那反賊裘振。若不是他撒出的這一把迷藥,她不磕到了頭,說不定要到什么時候,才能重見這一點點光明呢
待郎中給蘇落云針灸之后,落云被韓臨風推到炕上躺著。
而他則一如往常那般,替她將鞋子擺在固定的位置上,免得她下床時找不到,喝完了水的水杯,也依著規矩放在指定的位置上,然后將方才的椅子收回到桌子底下,再將她剛剛脫下的外衫掛在了床邊的鉤子上,剛剛用過的手帕子也放在了枕頭邊。
做這些細碎的日常,韓臨風已經輕車熟路。只是他往常做這些時候,落云都看不見,也習以為常。
可是現在落云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團影子,在屋子里移來動去。
有了光影作參照,再加上平日里他們的起居日常,落云自然能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韓臨風動作向來輕,平時她都聽不見,可是現在落云才察覺,平日里他在自己的身邊時,竟然默默做了許多丫鬟做的事情。
也是,畢竟跟一個盲者生活,肯定有許多要適應的事情,最起碼就是所有的物品都要各歸其位。
落云一時想到,她剛剛新婚的時候,還曾因為韓臨風坐過而沒有及時歸位的椅子絆倒。
好像也就那么一次之后,她便再沒有過諸如此類的不便。
那時,她還以為是
現在看那團大影子走來走去,她才明白,為了適應跟她一起生活,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做這些日復一日,瑣碎的事情
這種日常而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比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語還叫人心動。
一時間,她的胸口擠漲著說不出的酸酸甜甜的滋味總是如此,他難道不煩
而韓臨風給做完這一切,正轉過頭時,才看見阿云正用她那雙盈滿了水霧的眼兒,緊緊地盯著他呢
當他慢慢往前走的時候,她的目光也在隨著他移動,這種隨他而動的眸光,簡直是他見過最美的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