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棟見也問不出什么,便不再問。
他本來不是性格婆媽多疑之人,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北鎮世子若能就此學好了,也可告慰圣德先帝的在天之靈。
當趙棟問韓臨風想不想來到自己的麾下效力時,韓臨風婉言謝絕道“我做慣了糧官,若是能為上將軍保駕護航,竭力送達糧草,也算為將軍效力了。”
趙棟也知道他還沒有子嗣,倒也不再勉強,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兒在世,總要留些聲響。你既然已經洗心革面,自當好好建功立業,待得他日還朝,若有機會,我一定跟陛韓臨風聞言,倒是笑一下,將來趙將軍若真在陛為眼中釘,恨不得將他活埋了。
趙棟行軍打仗無可挑剔,但是在官場朝堂上一直不甚吃得開。
就是因為這位駙馬爺差了一點審時度勢,謀算人心的本事。若不是他后來迎娶了漁陽長公主,得了免死金牌,也不知要在朝堂上被人算計幾個來回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趙棟的這種耿直的性格,才叫韓臨風欣賞。
畢竟奸猾之人,都覺得老實人好相處些。
待到了晚上時,蘇落云聽韓臨風說起這關節,倒是噗嗤笑了出來“你要是覺得老實人好相處,怎么找了我難道是覺得我老實好欺”
韓臨風反手拉住她,笑道“與朋友相處,要找老實的。可是找老婆,自然要找古靈精怪的,不然豈不是要生一窩傻”
這話說到一半,韓臨風突然將話收了回來。因為他想到了那枕頭下的荷包。
他不由得自嘲了一下,就算找了個聰明老婆,也得看男人有沒有本事讓老婆放心給你生孩子,不然的話,連個傻娃子都撈不著。
落云正在給韓臨風磨墨,心里想的白日里公婆的一場官司,并不曾留意韓臨風的未盡之言。
待磨好墨汁,她開口道“對了,漁陽公主這幾日在梁州憋悶得不行,聽說后日惠城有春社祭祀,熱鬧得很,就想著要去惠城玩玩。大約是怕將軍不肯,便希望母親起頭,邀著她同去,母親也很心動,便跟父王說了。可是父親卻申斥了母親一通。大約的意思就是婦人短視,這個節骨眼去惠城干嘛母親不死心,又找了惠城新來個名醫的借口,說那郎中很會治眼睛,還非要我去,而她和公主正好有借口陪著我就醫。我有心回絕,可又怕得罪母親,便想著跟你說說,要不你替我回絕了母親”
韓臨風聽了直想笑。這真是閻王指使大鬼,大鬼指派小鬼。這棘手的差事一路推到他跟前來了。
那漁陽公主在京城里是幾日一宴的主兒,驟然來到梁州這樣的窮鄉豈不是渾身難受
韓臨風想了想,道“既然都想去,也不必拂了她們的面子。正好,我也要再去惠城,正好護送你們同去。”
落云眨巴著眼睛,好奇問道“惠城你去那里做什么”
韓臨風淡淡道“我不能去趙將軍的前營效力,但是也可以為他略盡綿薄之力。最起碼,要泄了裘振的銀庫底子。我看了曹大哥給我的賬本,又跟大哥通了書信,那賬本里最大的主兒是茂祥錢莊的老板游山樾。”
游山樾就連不是江湖中人的蘇落云都聽聞過這人的名字。
據說游老板是黑路子起家,當年乃橫掃綠林的人物,為人賭性甚強,曾經有過萬貫家財一夜輸光,又憑借紋銀三兩最后全部贏回來的傳奇。
后來他娶妻生子,便金盆洗手,在各地開起了錢莊。除了錢莊以外,他在各地還有眾多的買賣,是個名副其實,富可敵國之人。不過他一向隱居,民間甚至盛傳此人已死。
沒想到,他竟然是暗中支持曹盛的豪紳之一。
韓臨風緩緩說出了他從曹盛那里聽聞的詳情。
雖然支援曹盛的豪紳眾多,可是這些豪紳當中最有權威的便是這個游山樾。
所謂樹大招風,他昔日在江湖也有不少仇家,如今又是富得流油,便低調過著半隱居的日子,就連他各大錢鋪的掌柜,都說不出東家居住在何處,甚至還有謠傳說此人已死。
不過韓臨風得益于曹盛的指點,倒是知道游山樾每當春分時,都會去惠城盤賬,隨便垂釣。以往這個時候,曹盛都會跟游山樾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