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清晨時分,室內已經透入了晨曦微光。
她可以清楚地看見正摟著自己沉睡的男人。他的睫毛可真濃密,當緊緊閉合時,仿若黑扇,彎翹迷人。
此時那被子堪堪在他的腰際,昨夜燭光孟浪,落云算是徹底開眼了。
雖然她早不是新婚,可萬沒想到加上這視覺上的沖擊,竟然如此蕩人心魄愈加情動
她的臉頰騰地一紅,不敢再想下去,不然世子爺好不容易摘下去的好色帽子,就要輪得她戴一戴了。
昨夜他前后廝殺了兩場,都很耗費心血,落云不忍心叫他,便想讓他多睡一會。
奈何這府宅子不一會就鬧騰了起來,壓根不讓人睡。
韓臨風不久就被門外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原來趙棟將軍因為要去惠城附近的軍營巡查,昨夜在軍營得知了公主在惠城的天寶酒樓遇襲的消息,
當下他立刻領著一支隊伍,一路飛騎來到了惠城里。
公主昨夜其實還算鎮定,對付那幾個黑衣人頂數她最彪悍起勁兒。可聽說駙馬爺來了。那是鞋也不穿,頭發也不挽,只白著一張臉,一路垂淚飛奔,然后一頭栽入趙棟的懷里。
“你可來了,我我差點就再看不見你”說完,便學了昨日宗王妃的樣子,岔了音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趙棟平素雖然不太嬌慣著自己的公主妻子,可是看她素白著臉,抖著肩膀哭,頓時有些心疼。只是抱孩子般一把將她抱起“這地多涼,你怎么也不穿鞋忘了上次病得半個月都沒得起床不叫你來,你偏來怎么樣,差點就給人喂了刀口”
漁陽看著夫君皺眉數落自己,很是受用,只老老實實地蜷縮在她懷里,做了小鳥依人狀。
跟著趙棟一起來的,還有北鎮王爺。
他見到宗王妃時,她還沒有起身,因為昨夜受了驚嚇,再加上落水,宗王妃身嬌體弱,發起了高燒。
北鎮王虎著臉命人將兒子與兒媳婦都叫到了宗王妃的跟前,然后叫落云和韓臨風跪下,斥責他們不顧時節,非要這個節骨眼來惠城游玩,結果差點闖下彌天大禍。
若是漁陽公主在惠城出了意外,北鎮王府的一家老小都不夠給公主陪葬的
落云和韓臨風清楚,那個裘振搞這么一出,目標就是他們,所以王爺這頓罵,他們挨得不冤枉,自然是跪下老實受教。
可是宗王妃卻一點也聽不下去了。
北鎮王雖然痛斥的是兒子兒媳,可她又沒有燒糊涂,當然清楚他指桑罵槐,罵的是自己。
畢竟當初聽了漁陽公主的攛掇,非要來惠城的也是自己,關落云和韓臨風什么事兒
宗王妃掙扎著坐起來,沖著王爺喊道“你若要罵人,不妨開門見山,用了臨風落云他們做什么幌子這事兒明明就是公主最先提的,難道我還能卷拂了公主的面子聽聞人家將軍方才可對公主關心體貼得很。你就算要審人,也得等人的魂魄歸位了再說。我受了一夜的驚嚇,差點就淹死在內河里,你卻只知道一味責怪若是怕公主和將軍降罪,干脆將我綁了送去算了,在這里罵什么罵有誰能聽到你這鐵面無私”
北鎮王爺氣得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我看韓逍就是隨了你,沒有眼色不分時節”
落云悄悄探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公公他的面相看起來倒是不老,儀表堂堂,年輕時也應該是個美男子。
不過跟王妃說話時,臉上沒有半點的憐惜,只有滿眼的厭棄。
她微微嘆了口氣,決定主動打打岔,別讓公公婆婆這么僵持下去。
于是落云清了清嗓子,強行攔話道“父王,我的眼睛好了”
她說話的聲音頗大,總算是止住了公婆爭吵。
北鎮王循聲回頭看向落云,果然發現兒媳婦一雙秋水盈盈的大眼正盯著自己看。
他一愣的功夫,韓臨風也在一旁道“就是母親給落云尋的城中郎中治好的,若不是母親一心掛念著我們小字輩,也不至于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