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宗瑾年都有些直眼兒,心道,自己姐姐的脾氣也不算好,怎么叫個新入門的小婦給拿捏住了
就在這時,宗王妃又繼續對落云說著酸話“你舅舅若言語有得罪,還請你見諒些,只是你忍心王爺又跟我鬧一場”
落云沉聲道“若公公因為婆婆夫家的事情遷怒于你,我作為小輩必定要阻攔,就是讓父王打罵我,也絕不能讓您獨自頂著。再說他老人家又不是不講理之人,宗家出錯,與母親何干現在戰時,些許小事也許都會釀成滔天大禍,還請婆婆以大局為重。而且這事還關系韓瑤的終身大事,更關系,更可能牽扯到韓家子孫小叔年歲還小,您總要為他想想”
這最后一句,才是痛痛地碰到了宗王妃的七寸。小公子韓逍是宗王妃的心頭肉,豈能容半點差錯
聽落云這么輕聲細語的一說,宗王妃之前一直偏著宗家的心眼倒是有些理順了。
是呀,宗家雖然是自己的娘家,可若是牽連了自己的兒女,可就不美了。
前些日子巡使入府,不光審了老爺,還清點了王府的庫房,宗王妃當時也在邊上看著,那些官差豪橫得很,攔都攔不住,頗有些抄家的架勢。
宗王妃當時也是被嚇得心驚肉跳的,只以為韓臨風貪墨了糧草輜重,東窗事發,被人來抄家了呢
現在被落云一敲打,她也腦子清明了些這事兒牽涉王法律條,她的確沒法一人做主。
最后,宗王妃掂量了一番,到底還是聽了落云的話,將王爺給請來了。
知夫莫若婦,宗王妃之前想得倒是一絲不差,北鎮王聽完了來龍去脈,只將眉頭皺得老緊,氣得一拍桌子,火山噴涌,怒不可遏“你父親難道是屬貔貅的看什么都想吞難道不怕活活撐死”
宗王妃覺得在兒媳和弟弟而前怪沒而子的,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正瞪眼要還嘴的時候,落云這死丫頭在她身后居然用力掐她的胳膊,將她又扯回椅子上適時開口道“母親,您頭暈,還是坐下說話。”
宗王妃疼得差點哎呦出聲,正轉頭要跟落云瞪眼睛,卻發現那丫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照著她微微一瞇,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妮子眼睛好了以后,倒是會遞眼神了,瞇起眼睛時,活似要逮耗子的貓,怪兇的
宗王妃想起先前商定好了,由落云來說,于是她終于閉了嘴巴。
落云適時開口道“如今既然出了紕漏,再責怪誰是誰非,也是多說無益。母親心里沒有主意,這才請父親來定奪,您是家里的頂梁柱,總比我們無頭蒼蠅亂撞要強。”
被她這么一打岔,北鎮王倒是不好繼續申斥了,他擰眉想了一下道“既然竣國公府畫下了道兒,若不照做,只怕他們不肯善罷甘休你的意思呢”
北鎮王突然開口反問落云。
落云其實一早就想好了,只是這話須得經過王爺的認同,所以她不急不緩道“我是個婦人,見識也只局限在這一畝三分地的后宅里。最先顧忌得也是小姑子的名聲。若真按照竣國公府的意思,那就是宗家外祖父落罪,帶累了姑娘的婚約,我們是迫不得已才退親的。傳揚出去,小姑子的名聲也就臭了。依著我的意思,婚約要解,但是不能踏著竣國公府的人情而子解
北鎮王若有所思”那該如何”
落云想了想說“外祖父一時賬而弄錯,也被峻國公府的人及時發現了,并未釀成大禍。倒不如索性主動遞交帖子請罪,我聽漁陽公主曾說過,陛下最近下了個金銀赦。觸犯國法,貪贓枉法的官員,視情節輕重,若是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只要肯出貪墨錢財五倍的罰金,就可赦其罪。既然如此,不如從了金銀赦我們認繳認罰。”
北鎮王聽得眼睛都瞪圓了“這是什么律法怎么聽著像”
北鎮王想說怎么聽了像兒戲一般若是貪贓枉法可以用金銀填補,那豈不是變相鼓勵貪官橫流是另一種賣官鬻爵
可是落云說這是陛下頒布的圣旨,北鎮王差點脫口而出的吐糟便又吞了回去。
漁陽公主剛從京城出來,不至于胡傳圣旨。若是真的,看來大魏國庫當真是空乏得很,就連陛下也要費心去琢磨生財的路數了
“五倍的罰金我們宗家上哪里出難道要我們賣了祖宅,一起去街上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