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侃的話還沒說完,韓臨風已經將她一把抱起道“你不提醒,我都不知自己沒有吃飽,既然如此,余下的你且得好好喂了我。”
一時間,在兩人的嬉笑聲里,床幔也翩然落下,蕩漾起水紋漣漪。
雖然二人不是新婚,可是每次長久些的別離之后,這男人都不知怠足,仿佛洪荒猛獸。
一場歡愉下來,落云的額頭布滿了細汗,可是相聚時刻甚短,就算她覺得疲累了,也舍不得睡去。
因為第二日天不亮,這男人就會悄然離去,都來不及說聲平安歸來。
所以此時夜深人靜時,就算燭光熄滅,兩個人也要再說一會話。
落云說起自己最近購買船只,方便香料采購的事宜來。
韓臨風懶懶道“我怎么覺得你這是未雨綢繆,為將來跑路做準備啊”
落云老實承認“倒是也有這么一點意思,這些都是海船,就算乘風破浪,入深海遠航也沒關系。凡事若是能留一條后路,那么做起事來才毫無顧及不過我買船的時候,那位游財神不知從哪里聽來了風聲,還派人來說,要幫襯我,不過被我婉言謝絕了。”
她跟韓臨風說話,從來只需些皮毛,他就能領會自己要表達的深意,從來無需贅言。
這次也是如此,聽了她起頭,韓臨風猜出了她的意思,接口道“你的顧忌是對的。”
那個游山樾,作為錢莊的老板,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是要算利息的。甭管將來如何償還,都是要被他吸血拔毛,吃個干凈。
而且他的人脈也甚廣,滿朝上下幾乎都有他的耳目眼線。
就在幾日前,游山樾給他寫了一封信,信里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他盡早領兵上京,因為宮中可能即將生變。如果能先人一步,便可穩操勝券。
聽到韓臨風這么說,落云突然生出一絲不安,試探問道“游山樾若這么說,必定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你打算如何去做”
韓臨風淡淡道“北地的戰事正是到了關鍵的時候,我若這時突然領兵入京,跟裘振一流又有何異”
落云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年少時的故州之夢,韓臨風此時并不愿為了游山樾的捕風捉影之詞,而半途而廢。
接著,他又跟落云講述了趙棟識破了他身份的事情。落云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屏住呼吸問“他會不會告發了你”
韓臨風一把又將她扯入了懷里,淡淡道“依著他的為人,應該不會不過我倒是希望游山樾信中的事情是真。這樣的話,趙棟將軍的壓力也會小些,我這邊的事情,進展也會順利些”
事實證明,游山樾財力遍布天下,他的消息大半不會是捕風捉影。
因為京城里的意外接踵而來,所有的權貴很快就要無暇顧及邊疆了。
京城的這場動蕩,還要從彥縣災民紛紛來到京城里集結鬧事說起。
往常的災荒年,若有地方官員侵吞了賑災的錢銀糧食時,也會有不滿的災民在有人挑頭的情況下,來到京城敲鼓告狀。
這在京城的官員來說,也是見怪不怪了。可是這次彥縣周遭幾個鄉郡來人甚是洶涌,似乎有人給這些災民出謀劃策,鼓動他們在陛下出宮去皇寺上香的路上,攔住御駕告御狀。
這伙災民也算是膽大妄為了居然公然舉著狀紙,上面寫著九皇子縱容下屬貪贓枉法條條件件,還有數十個鄉鎮的萬民請愿畫押的條幅,在京城長街上下跪請命。
魏惠帝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這次去皇寺上香,也有為自己祈福的意思。
沒想到剛剛走出宮門,就遇到了這樣的陣仗,當真是晦氣,因為怕出岔子,這燒香還愿便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