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笑著點頭道“當初領兵迎陛下回宮的,就是世子,不過我當時在京城疏導流民離開,也不太清楚他帶人攻打行宮的情形,容得您見了世子再問當時的情形吧。”
落云雖然知道的不多,可知道韓臨風安然無恙,心里就徹底安穩下來了。
慶陽的意思是不光蘇落云回去,胡家舅舅和蘇歸雁夫妻也都入京。
蘇落云聽得眉頭微微一皺,盯看著慶陽道“為何都要入京不是有什么事兒吧這話是世子親口當面對你說的”
這些日子來,蘇落云都是高度的戒備,聽慶陽這話,怎么聽都像一網打盡的路數。
不能不叫她疑心打量慶陽。
剛開始慶陽還傻憨憨地沒反應過來,等看到世子妃面色緊繃地盯看自己,這才醒過腔來“當然是世子親口對我說的,我還能騙您不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撒謊騙人時愛愛打結巴,說話都都他媽的不利索。”
說到最后,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又結巴上了,急得他哎呀一跺腳“世子妃,您甭拿那眼神看人了,我若撒謊,叫我死在亂軍刀槍劍雨之下”
落云當然知道慶陽不會撒謊,不過她是擔心慶陽被人欺騙利用罷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會聽韓臨風的話,早點進京跟他團圓。
只是上船那天,卻不甚順利。原來壓根不必瑞王妃開口,以前欺負北鎮世子妃的局子就自動支起來了。
這次方錦書沒有挑頭,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懷里的孩子發呆。
那峻國公夫人看著北鎮王妃的人是一百個不順眼。
眼看著蘇落云要上船,國公夫人冷哼道“之前戰亂時節我就不挑剔禮節了,可是現在陛下已經回宮,一切都該有個章法。聽說北鎮王爺和世子也領兵入京了。這藩王無奉詔入京,便是叛亂之罪。東平王等諸王已經伏法,就不知北鎮王府有沒有得了陛下的寬恕待罪之人的家眷跟瑞王妃同船而行,不大好吧”
這話一說完,立刻得來了其他夫人侯爺的隨聲附和,看著蘇落云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這么一個遠鄉偏宗的落魄王親,居然也不知天高地厚,打算趁著國亂投機取巧
如今陛下回宮,這些入京的藩王有一個算一個,誰也逃不了被清算的命
而這個牙尖嘴利的北鎮王妃,首當其沖,最應該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過,想來也是跟那北鎮父子二人同跪午門,血灑在石板地上
就在這是,有侍衛過來跟蘇羅落道“世子妃,您的確不坐這條船,您的船在后面呢”
蘇落云倒是無所謂,她也不愛跟這些尖酸的夫人們同乘,哪怕坐條破船也無所謂。于是她“嗯”了一聲,舉步便朝著后船走了過去。
峻國公夫人奚落了那商婦,心里莫名地覺得暢快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日居然敢當面給她下臉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一個出身卑微的賤婦,在世家貴女的面前毫不知收斂。她倒要看看,這商婦跟落魄的北鎮王府一家最后落得個什么凄慘下場
可就在這時,她身邊站立的一位夫人朝船后眺望,低聲驚詫道“她是不是又上錯船了我怎么看著她上的船像是陛下巡游渭河時坐過的那條游船”
峻國公夫人循聲看了過去,只見一片明媚的陽光下,落云輕提裙擺上了一艘剛駛來停好,船體鎏金,船帆重疊的雕龍大船。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還是前年陛下為了帶瓊貴妃游玩而新造的大船,就連陛下都沒用上兩回。
怎么那賤婦一人上了那條船去莫不是下面的人搞錯了
其實蘇落云自己也是一邊上船,一邊心里犯嘀咕。
就算戰亂時節,京城里的船不夠用,臨時拉拽了皇家御船來充數,也該是瑞王妃他們這些望門貴胄來乘坐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