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的目光從漆黑的水面上面略過去,他溫柔地撫摸了一下程子燁被鮮血浸潤的濕漉漉的短發。
水中的女神像對著他露出殘破但溫柔的笑容,目含傷悲。
純白色的百合花在她的懷里面枯萎,干癟的葉片殘缺垂落下去,就像是被吮吸干凈乳汁的乳房。
她此時不像是一位神,而剛像是一位為了養育自己的孩子而耗盡自己心血的母親。
這是我給自己定下的人設,我這樣子做,倒也沒有什么理由,最大的可能性可能就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子會很好玩。
但是您現在為什么不繼續演下去了
二號的話明顯沒有說完,它的言外之意是
之前尤醉不是一直都玩得很開心嗎
那為什么不繼續這樣子下去,反而要去做這樣子多余的事情。
尤醉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匕首,匕首的刀柄比通常的匕首要長出一個節,上面白色的血槽閃爍出一點嗜血的惡光。
在刀背上面,能清楚的看見一片片的細膩鱗片,宛如某種深海魚類背鰭上面的反光。
無數的彈幕快速地從畫面上面劃過。
老婆快點走啊,不要出什么事情了嗚嗚,你還懷著孕呢
對啊,對啊,雖然狗狗很好,但是說到底也只是一個nc而已,要不然還是自己跑路吧,如果繼續留下去的話,誰知道這里還有什么別的怪東西
老婆快點逃命吧,真的沒事嗚嗚嗚,他們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么關系的吧,玩游戲又何必去太真情實感
如果老婆出事了我會真的很傷心的
程子燁躺在他的腿上面,用側臉貼在他柔軟的掌心上面,微弱的呼吸就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
很簡單啊。
尤醉就這樣子看了他兩秒鐘,嘴角向上掀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這里對我來說只是一場供我娛樂的游戲罷了。
之前那樣表演是因為我喜歡,而我現在不想演了。
我覺得不好玩。
銀亮的匕首就像是一條魚,從他幼嫩的掌心猛然刺了下去,從后面露出一小截鋒利的刀光。
“既然這么慢,那就不如去讓他更快一點。”
尤醉的整只手都被釘在身下的石塊上。
手心迸射出鮮艷的鮮血,一道細細的血流順著匕首的縫隙流淌出來,然后順著已經升滿了滑膩藻類的石塊上面蔓延開。
他的手腕上面也被噴濺上了鮮血,看去就像是被誰系上去了一段細長的紅繩,滑落到了細白的腕肘上面堆積起來。
“這樣,應該就足夠了吧。”
尤醉輕輕地自語著。
足夠讓圣王通過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印記來獲取他現在的狀態,并且來到他的身邊。
更多的鮮血落在了程子燁的臉上,他在昏迷之中似乎也覺察到了情形的不對,那鮮血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落下去,最后混在他的唇邊,輕輕地懸著。
他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臉上顯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腦海之中的尖利的聲響更加刺耳,就像是警鈴一樣瘋狂地在尤醉的耳邊響起。
他知道,那是那一只隱藏在他識海里面的,還沒有從這個世界上面誕生出來的孩子,在向著他發出警報。
他覺察到了他的危險
尤醉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的身子在這樣濃重的黑暗里面實在是過于柔弱,讓人會忍不住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被這黑暗所徹底吞噬。
但是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卻還是挺住了。
在尤醉采取這行為的一瞬間,他的彈幕里面就炸了鍋。
嗚嗚嗚老婆你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啊老婆,男人都是過眼云煙,只有生命才是自己的,如果你因為某個壞男人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是真的會哭死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