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附身,長長的銀發垂落在尤醉的身邊,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揣測他內心的想法,或者說,其實更多的人早就已經忘記了他其實也是一個人,也并不是供奉在高高的祭壇上面的完美的、一塵不染的偶像,只能在朝拜的時候被當成信仰的寄托。
但是尤醉在最后的時刻,卻看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圣王伸出手去,落在他身邊的程子燁的身上,幾縷淡淡的銀色光線從他的掌心蔓延出來,傳到了程子燁的身上,將他全身都包裹在內。
程子燁原本已經開始變得灰白的臉色驟然之間又重新變得紅潤起來,氣息也漸漸平穩了,雖然身后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但是卻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樣一直流血。
尤醉感受到程子燁的脈搏重新跳動了起來,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幾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剛才的精神始終都是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如今人只要稍微放松下來,身子就要軟軟地倒下去。
圣王將他抱了起來,一絲灰白的天光從他的頭頂落下,在冰冷的水面上反射出一線光芒,照亮了周圍那些被遺棄的神像。
她們用殘缺不全的臉在熹微的晨光中微笑,看著他們離開。
他們在滿地冰冷的血水中緩緩地走向地面之中,尤醉能夠感受到從圣王身上傳來的冰冷的朝露的氣息,還有他身上那股屬于戰場上的,比這里無數的怪物死去之后的鮮血還要更加濃重的血腥味。
“等一等,程子燁還”
“你答應我要”
“會有人來帶他離開的。”
圣王銀色的眸子垂下,修長的手指安靜地按住了他的后頸,就像是在安撫一只不安分的小獸。他的眼睫濕漉漉地黏在眼瞼上面,那張總是無比完美的面具下面終于透出一點疲態,紅血絲從他的眼下慢慢蔓延開來。
他也很累了,在他抵達這里之前已經一個周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他不能退后哪怕一步,他被在網絡上稱之為救世主,被冠以全人類最后的希望。
但是他究竟也是一個人,而并不是那被那些膜拜的人所想象的那樣的無知無感的神靈。
尤醉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們就這樣走進光中,但是黑暗卻在他們的身后緩緩閉合。一種詭異的氣息逐漸從他們的身后升起,那是隱藏在圣殿之下的,被隱藏在無數歌頌聲之中的東西。
“啵”
水面上面的血水不知道什么時候逐漸更厚了,上面那一層白色的血沫散去之后,露出漂浮在水面頂端的支離破碎的尸體碎塊。
在被切割成了這樣子細密的小塊之后,你已經很難去辨認出來這些尸體到底是來自于異變體,人類,還是墮落種,這些人類所為此征戰不休的分歧終于在此時實現了統一。
“啵”
似乎有氣泡破裂的聲音傳來,聲音更加急切了,甚至逐漸連續不絕,就像是一鍋逐漸被煮沸的開水。
“啵啵啵啵啵”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尤醉驟然轉頭,卻看見從他們已經離開的身后,那原本被黑暗所籠罩的水面下面,逐漸浮現出了一張巨大的,輪廓模糊的人臉。
不,那并不是僅僅是一張臉。
那是一座尤醉從未見過的,無比巨大的女神像。她比之前所有那些尤醉所見過的人臉都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要龐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臉頰頂起,就像是落在人臉上的細小螞蟻。
她從水下慢慢浮現出來,臉上帶著那種虛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緩慢地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