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目前看起來還算是比較安全的。
他打量著這個房間里面的裝飾,隨手拿起了那一張病歷單,但是在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卻呼吸驟停。
在那一張病歷單上面,印著的正是尤醉自己的臉。
在照片上面,尤醉蒼白美麗的臉上顯露出無法抑制的恐懼,汗濕的頭發黏在側臉上,顯出溫柔的面部輪廓。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柔軟甜美的熟透了的果實,已經快要被恐懼壓垮,只要輕輕地用蒼白的手指在他的皮膚上輕輕拂過,他的精神就會徹底崩潰掉,流淌出甜美的失控的眼淚。
崩潰的,讓人全然掌控的,柔弱無助的美人。
而在這張照片之中他的身后,正好就是那一張熟悉的門板
尤醉幾乎站在原地呆住了。
如果是按照圖片上面的這個姿勢,他被拍攝到的角度應該就是
剛剛他進入到這個房間之后,貼在門口傾聽著外面有沒有什么聲音和響動的時候。
而這個從上往下的角度,幾乎是將他的整張倉皇的臉都拍攝在內。
他緩緩地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那一直都被他所忽視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張蒼白色的,扭曲著的人臉。
與其說那是一張人的臉,不如更加具體地說,像是一張骷髏的臉,他的眼眶深深陷入,甚至已經看不見眼睛的位置,而更加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這樣的漆黑的色澤里面卻又隱隱約約地閃過一絲詭秘的反光。
那張人臉就宛如一個攝像頭一樣懸掛在尤醉的頭頂,從他進入到這個房間開始,就一直注視著他
尤醉再次感覺到一股眩暈,他的側臉和脖頸開始不自覺地發癢,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那里面生長出來。
而這種生長讓他感覺到一種更加深切的對于某種東西的渴望和欲求
而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感覺到一種更深的渴望從他的身子里面升騰起來,他感覺窒息了。
五指無力地伸出,扣在房門上面,指尖都透出清淡的粉色,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粉水晶。
但是那房門剛剛卻早就被他從里面鎖上了,是他自己斷絕了他自己唯一的生路。
薄薄的病歷單從他的手中飄落到了地上,在那照片的下面還寫著尤醉的其他信息。
姓名尤醉
年齡18歲
職業學生
入院時間2002年7月6日
患者編號8930號
一雙冰冷的灰藍色的眼睛從那個小小的窗戶里面看了進來,那視線就像是一把鋒利的解剖刀。
直愣愣地帶著冰冷的鋒利豁開他粉白的皮肉,刺穿他的肉體,將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剖析,看透。
這是尤醉在昏迷之前所留存下來的唯一的記憶。
與此同時,在尤醉所在的病房之外,傳來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拉尼亞,不錯,你這次又送新人過來醫院了,這次的患者質量不錯,院長似乎很喜歡。”
“這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只是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