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繆繆上一次見面時變了很多。
她變得沉默寡言、眼神也黯淡下來,百里辛回憶著上次看到繆繆的年齡,上次繆繆看起來只七歲,其實上二年級了,現在看的話繆繆大概是年級了。
她不光身上掛著上,臉上也帶著傷。校服上沾了些泥土,衣角也扯碎了一點,再看她的手指,指甲里還嵌著一點碎屑。
看樣子是剛剛跟人打了一架。
風卷著畫紙吹進海水里,原本沉默的繆繆看到被風吹走的畫紙,瞬間不淡定了。
她慌亂地跳進海水里想打撈畫紙,可浪卻帶著畫紙越漂越遠。
繆繆跟著畫紙,也越來越向海洋中間移動。等她察覺到不對勁時,才拼命朝著岸邊游。
她看樣子是會游泳的,但游泳的能力不是很好,應該是只在游泳館這種安靜的水域游過。現在巨浪不斷翻滾,再加上她本身很瘦弱,就算再怎么游,也抵不上巨浪的裹挾。
她翻騰著,求救著,無人應答。
一海水猛地灌進繆繆中,在這寂靜的夜空之下,唯天上的星辰彎月與她做伴。
繆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不掙扎了。
她抓到了飄到身邊的畫紙,將畫紙緊緊攥在手里,緩緩沉入了海水中。
百里辛抿著唇,無能為力地看著繆繆的記憶。
就在百里辛以為記憶到此為止時,巨浪翻滾,潮水帶著瘦弱的繆繆吹到了沙灘上,將她送到了沙地上。
繆繆全身被海水浸濕,手里還緊緊攥著破碎的畫紙。
她小臉煞白,嘴唇青紫,暈了過。
天色漸漸暗下來,繆繆的皮膚也開始從白色向青色轉變,眼看繆繆快不行的時候,遠處才匆匆趕來好個成年人。
其中一個人打著手電筒看到了繆繆,隔著老遠朝著另外個人大喊“找到了人在這里”
個人匆匆趕來,百里辛一一掃過。
繆繆的爸爸,媽,還一個人是這里的新面孔,但也是童話世界里的老面孔,是那個國師。
除了他們以外還個人。
老人心疼地抱起繆繆,“我說這孩子怎么這么晚還不回,什么想不開的啊,你們是怎么看孩子的”
爸爸“爸,現在公司上市,我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啊。繆繆沒事吧”
老人“怎么能沒事,這海水多冷啊,又躺了這么久,身體都涼了,快送醫院什么話回頭再說”
繆繆爸爸“好,快走,我這就開車。”
路上,老人小心翼翼抱著繆繆,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個勁兒地向看,臉色并不好,“爸,您別生氣。”
老人“孩子都快死了,我怎么能不生氣她這么晚不回,你們就不知道找找嗎”
媽咽了唾沫,“爸,您聽我說,不是我不著急,是繆繆常這么晚回。我知道我是媽,你們肯定覺得我對她不好,可我也想對她好啊,她根本不接受我。”
“她老師隔三差五就給我打電話,說她在學校打架。她才多大的人啊,連初中生都敢打。我也不敢管她啊,我管急了,你們說我虐待她,她也恨我。你們知道我天天在她身上付出多少心血嗎我在我的兩個親閨女身上都沒這么操心過”
“她回晚了,我又不敢罵她,生怕怕狠了。每次她回我就給她熱好飯,我老公你也知道,天天不著,我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要不是老大懂事,我真的快要過不下了,嗚嗚嗚嗚。”
說到,女人忽然捂著臉痛哭了出來,“你們知道我每次被繆繆班任叫學校多丟人嗎都說媽難當,沒想到這么難當。”
“今天下午她班任又給我打電話,說繆繆跟人打架,還把對方打進醫院了。我剛給人道完歉,爸,我也是個人啊,我沒辦法分成兩個啊,繆繆這年什么樣子你也知道,罵不得打不得,我能怎么辦啊我也是回到才知道繆繆不見了的。”
“天老大要參加舞蹈考試,現在舞蹈學校放學了,我為了找繆繆還把她自己扔在那里,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安不安全,沒出事。”
“我怎么這么難啊,我都活不下了。”
老人本來還想說些什么,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收了收,些煩躁道“行了行了,別說了,你也不容易,讓繆繆安靜一點,繆繆還沒死呢,你哭什么”
車里只他們個,其他人乘坐的是另外一輛車。
老人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眼在開車的男人,皺著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繆繆媽媽,但繆繆是你的親閨女,你怎么著也關心關心她吧”
男人深吸一氣“爸,不是我不關心她。她她媽長得像了,我看到她就能想到她媽,就會想起來當時在工作上她給我的壓力,想起她看不起我的眼神,我真的只想離她遠遠的。”
老人長嘆一聲,“等醒來,不行找個心理醫生給她疏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