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頭顱上的眼球轉動了一下,瞳孔正對著平頭男。
“啊啊啊鬼啊,有鬼啊,救命,救救我”
“嘻嘻嘻,跑不掉,你們要給都跑不掉。”那道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是從平頭男的腳下傳來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人都死了,既然你們想要錢,那就都下來陪我吧,我肯定不會欠債,肯定會把錢還給你們的,嘻嘻嘻,嘻嘻嘻。”
逃跑的幾人轉身跑了沒幾步,忽然像是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墻。所有人硬生生地一撞,一個個被自己的反作用力撞得倒在地上。
沒有什么猶豫,他們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想要逃走。
可面前那堵看不見的墻穩穩立在那里,他們誰都走不了。
“是鬼打墻,鬼打墻它是陳平,陳平來找我們索命了,他變成厲鬼了,他想殺了我們,讓我們給他陪葬”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原本就驚恐萬分的混混們現在更加崩潰。
有的人腿軟地坐在地上,有的人已經跪下來朝著頭顱磕頭,還有的人腥臭的液體順著褲腿留下來,浸濕了腳下的草地
那些一個個耀武揚威的人,看起來那么無堅不摧,可在面臨恐懼時,懦弱和狼狽一覽無余。
平頭男看到自己的同伴也被留了下來,在經歷了極致的瀕死狀態后,他的內心忽然升騰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我活不了,也能也都要陪我
憑什么就我自己倒霉,要死大家一起死,都來陪我,都來陪我
恐懼和興奮同時暴露在臉上,平頭男的表情瞬間猙獰。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平頭男被黏在肩膀上的手。
原本沉浸在多巴胺和腎上腺素興奮中的平頭男瞬間渾身一震,僵硬地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蒼白到沒有血色的手掌,它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石膏手被自己抓到了手上。
那只手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掌,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身體緩緩轉動。
一個失去了頭顱的身軀就這么站在了眾人面前。
穿在身上的白體恤被鮮血染紅,脖子上猙獰的傷口中,還在汩汩噴著鮮血,仿佛小型噴泉一樣。
咕嚕嚕。
咕嚕嚕。
“啊啊啊啊”
“鬼啊啊”
“救命啊”
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兇神惡煞的男人,此刻一個個被嚇破膽子,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金鏈子男人已經嚇尿了褲子,他小小的眼睛里被嚇得飆出了淚水,一邊跪著一邊哭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涕淚橫流“我錯了,對不起,你的欠債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會打擾你的家人。不不不,我以后一定做個好人,再也不干這種放高利貸的行為。”
“這是這是合同,”金鏈子男人手指劇烈地顫抖著,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將合同從文件包里拿出來,最后索性拿著包翻過來對著地面狠狠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筆記本電腦、幾張u盤、幾份合同、錄音筆、小型攝像機等統統從里面滾了出來。
沒有了頭顱的身軀朝他們緩緩走來,金鏈子趕緊低頭從一堆合同中找出了陳平的那一份合同。
他聲音戰栗地雙手舉著合同朝著對面的無頭身軀晃了晃,接著他反應過來頭顱在地上,又趕緊慌亂地將合同對準頭顱,“你看,你看這就是你的合同,我現在就撕了它我們的欠債一筆勾銷”
說著,金鏈子男用力撕碎合同,天空中頓時灑落著細碎的紙片。
“你看,沒了,這就是原件,沒有復印件。我全撕碎了,你不欠我們錢了,所以你也不用還我們了,這個錢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金鏈子男人說著,小心翼翼將那包裝著冥幣的手提包朝著“陳平”的方向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