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她在啞巴身上掃了掃,又朝著長頭發的中年女人看了看。
眼珠子一轉,她一肚子壞水地開口,“我想起來了,女人的頭發還能買些錢。這條魚你買了就是你的,那你就把這只魚的頭發賣給我,這二十來塊錢就算我們兩清了,怎么樣”
啞巴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指了指女人,似乎是震驚女人的頭發竟然還能賣錢。
張姨“是啊,你才知道女人身上的寶貝可多著呢。頭發可以賣錢,身子可以賣錢,就連肚子也可以賺錢。等你們生了一窩小崽子養不起的時候,還可以換錢呢。以后如果你想要賣小魚仔,就跟張姐說,張姐給你個公道的價格。”
被打到趴在地上的女人聽到了張姨和啞巴的對話,她看著那丑陋老態的啞巴,絕望地發成了悲鳴。
她在哭,他們卻在笑。
啞巴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無聲笑容,張姨露出了錢財到手的笑容,周圍的男人露出了狎昵的笑容。
百里辛眉頭緊緊皺起來,不忍地側過了頭。
女人和四個男人又在這里站了一會兒,順便吃了些飯,確定沒人再買后牽著剩下的兩個女人離開了。
百里辛看著酒席上男人們笑臉,只覺得丑陋且刺眼。
他離開飯桌,來到了婚房這里。
婚房的大門正緊緊關著,他想要直接進去,竟然發現自己雖然是旁觀者,身體可以穿透人類,卻沒有辦法穿透這些建筑物。
厚重的房門阻攔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百里辛用力推了一下,房門紋絲未動。
接著他將兩只手都放在房門上,用上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推,緊閉的房門終于被推開了。
而他的身體也由于慣性直接闖了進去。
房間內,去和他想象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沒有大紅色布置的婚房,也沒有穿著紅嫁衣的新娘子,只有兩個正在爭吵中的男女。
說是在正常,倒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毆打更貼切。
女人頭發凌亂地掛在臉上,前一秒她嬌羞的臉上還滿是紅光,現在卻一臉憔悴。
白皙的皮膚變得蠟黃,膠原蛋白流失,臉頰凹陷。
床上有個四歲多的小女孩正在哭。
男人剛才還在外面穿著紅色婚服喝喜酒說昏話,一眨眼的工夫竟然站在了百里辛面前,兇神惡煞地瞪著女人“梁婷婷,你說,你剛才打算干嘛去”
女人有些害怕地是看著男人那張猙獰的臉,“我,我就是想抱著孩子回,回娘家,我想我媽了。”
男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都嫁到我們黃家了,就生是黃家人,死是黃家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回家跟我離婚嗎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和那個死女人一樣,都嫌貧愛富,都嫌棄我窮,對不對”
“我不是”女人也氣急了,漲紅著臉吼道,“我要離婚不是因為你窮我如果嫌棄你窮,當初壓根就不會嫁給你,我在這個村子支教,又怎么會不知道你什么家庭情況。我跟你離婚,是因為你的暴力、你的欺騙、你的歧視”
“你對我使用暴力,不僅打我,還打我女人。你還騙了我,你明明之前已經有一個老婆了,卻騙過說是你沒有結過婚。我生了女兒,你不幫照顧我們母女也就算了,你竟然還嫌棄我,嫌棄我女兒。”
“你不喜歡我女兒,我自己帶總行了吧”
女人說著把床上的女孩抱在懷里就要往外面走,“這個家里的東西我全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廚房里我給你留了一周的饅頭,我走了,過幾天我會和娘家人來跟你辦理離婚。”
百里辛就站在門口,女人就這么抱著孩子直接沖到了百里辛面前,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百里辛感覺有點奇奇怪怪的,趕緊走到了一邊。
女人要走,卻沒有看到身后男人氣急敗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