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藥貴不貴啊,叔別開太貴的,我沒那么多錢。”
短發女人“你還是不是人啊,她都這樣了,你還管藥貴賤肯定是最好的藥用上啊。”
男人不理女人,他看向赤腳醫生,“最好開的藥越苦越好,給她點教訓,知道這個家誰說了算。”
短發女人氣急敗壞,卻也是只能無力地瞪著男人。
梁婷婷雖然被打的頭昏昏沉沉,但還能聽到點東西。
她聽到昔日自己的愛人如此對待自己,只剩下哀莫大于心死。
赤腳醫生開了些藥,就帶著男人出去取藥去了。
梁婷婷氣息虛弱地躺在床上,嘴里喃喃喊著要喝水。
短發女人見狀趕緊道“你等著,我去給你打水去喝,放心,有我陪著你,你肯定不會有事的我一會兒就回來,有盼盼在這里陪著,你千萬別害怕哈,我馬上就來。”
說著,短發女人也離開了,臨走前還體貼地幫母女兩人關上了房門。
擁擠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鮮血依舊往下留著,順著泥土砌成的床流到了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一聲接著一聲。
女人雙目無神地望著墻面,那一聲聲血液滴在地上的聲音,對她而言就仿佛是一聲聲死亡的鐘聲。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還“參加”了女人的婚禮。
那時候女人的臉和現在女人的臉漸漸在他的眼前重疊又分離,仿佛完全是兩個人。
百里辛盯著女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惋惜地轉開視線。
視線微微側移,又倏然停在半空中。
百里辛瞳孔微縮,他看著坐在女人身邊的小女孩。只見小女孩一直直勾勾地望著自己,也不知道她看自己看了有多久。
他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自己身后的某件東西
百里辛有些遲疑。
“你是誰”一道帶著哭腔的奶音從小女孩的嘴里發出來,“為什么會在這里你的身體為什么是半透明的你是來接我媽媽的鬼差嗎”
百里辛終于確定了,小女孩真的能看到自己。
“我不會接你媽媽走的,”百里辛思考兩秒后回答道,“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為什么不不帶媽媽走”小女孩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我媽媽想離開這里,你帶我媽媽走不好嗎”
小女孩張開雙臂,似乎是想抱住床上的虛弱女人,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床上的女人全身都是傷痕,她甚至不知道該抱哪里。
百里辛聽著女孩說的話,愣了兩秒,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語速放緩地問道“你看起來很不開心,你是不是有什么煩惱或者心愿”
女孩收起手臂,她的額頭因為剛才男人的拖拽磕破了一層皮,女孩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后疼得迅速收回了手“我是很不開心,我不喜歡我爸爸,他是個壞蛋,他老欺負我媽媽。”
“我媽媽經常把自己關在小屋子里,我有時候貼著門,就聽到媽媽在小屋子里哭,一邊哭一邊說什么后悔,說如果當初不來到這里就好了。”
“我希望如果可以,媽媽永遠都不要來到這個小村莊,這樣她就不會認識爸爸,就不會留在這里受苦。”
“媽媽一定會很幸福。”
小女孩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看起來是那么的單純和不諳世事,可從她嘴里說出的話卻又那么讓人心酸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