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住,表情糾結地咽了口唾沫,片刻后又艱澀地繼續開口,“那晚我值夜班,巡查的時候聽到了一點不尋常的聲音,然后就循著聲音來到了您的臥室外面。您的臥室門沒有關,門里透著光。透過門縫,我看到了老爺把您壓在床上”
紅發表情詫異,表情震驚地看向百里辛。
帝迦則是臉色鐵青,藏在身后的拳頭用力攥緊。
“雖然夫人罵您是妖精,但我知道原因不在您。”張嫂臉色有些泛白,眼中閃過愧疚,“因為那時候我看到您近乎絕望的表情。你被捆在床上流著淚哀求,是老爺他不是東西。”
張嫂聲音發顫,痛苦地捂住了臉,“對不起,小少爺。我當時應該幫你的,沖進去救您,或者是報警,報警老爺強奸。”
“但我沒有,我害怕失去這份高薪工作,也害怕把老爺送進監獄。我什么都沒做,默默選擇了無視。”
原本輕松的氣氛逐漸冷凝下來,帝迦壓抑著怒火問道“后來呢”
張嫂難受地搓了搓臉,重新開口道“后來,我就開始忍不住偷偷打量小少爺和老爺之間的互動,這才發現老爺對小少爺的關心實在是太不一樣了。他對小少爺的那種愛護并不是長輩對晚輩,更像是男人對待情人的戲弄。我能夠看出小少爺很痛苦,一方面是來自老爺的侮辱,一方面是對夫人的不忠。”
“老爺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把我叫過來問話。我沒見過什么風浪,就一股腦全說了,老爺當時就警告我不要外傳,還承諾給我更高的報酬。”
帝迦冷聲道“所以你就見錢眼開,什么都沒做”
他聲音涼颼颼的,瞬間就能將人凍穿。
張嫂打了個寒戰,滿臉愧疚和懊惱,“我當時如果說了,或許就不會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帝迦劇烈呼吸著,只覺得一呼一吸間肺管都帶著疼,他小心翼翼看向百里辛,擔心青年會不會受不了。
青年卻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只是臉上露出不忍表情,“后來又發生了什么”
張嫂“中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后來我就被老爺安排上夜晚,接著我就看到張家曾經那位掌舵人張傲開始頻繁在深夜到訪。”
“他有些特殊的癖好,喜歡凌虐對方。每次他來之前,老爺都會提前將一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張傲總喜歡拿著花瓶到小少爺的房間里每次他走后我都要幫小少爺清理很久。”
“他全身都是血,特別是那個地方,玫瑰花刺扎進去真的很疼。原本玫瑰花是小少爺最喜歡的花,可但那之后小少爺最厭惡恐懼的就是玫瑰花。”
“小少爺就那么一臉慘敗地躺在血泊之中,我好幾次幫他清理上藥的時候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死了。我不敢面對小少爺,因為他會用一種十分哀求的眼神看著我,他想讓我報警,想讓我幫他逃出去。”
“小少爺因此時常生病,老爺干脆給他辦了休學,讓他在家養傷。說是養傷,其實是另類的軟禁罷了。”
空氣已經安靜到可怕。
紅發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畜生。
都是畜生。
這群該死的畜生
百里辛壓抑著聲音開口“繼續往下說,我要知道還發生了什么。”
張嫂“后來,費家的事業忽然開始有了起色。再后來老爺似乎是嘗到了甜頭,在深夜來費家的人越來越多。夫人終于察覺到不對,發現了這個件事情。老爺似乎也沒有瞞著夫人的意思,兩人當時大吵了一架,內容大概是夫人才是那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里的雞犬,老爺從一開始就是看上了小少爺才會娶得夫人,為的就是把小少爺以合法名義圈起來。”
“夫人從那時候開始就恨上了小少爺,逮著機會不管在不在人前都會罵他兩句,人前會指責他不機靈,人后則是罵他妖精之類的話。”
百里辛“那費一諾和小我是什么情況”
張嫂頓了頓,“大少爺和您的關系最開始不怎么好,總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但您一直避其鋒芒,他后來好像也不怎么找您茬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們的關系是怎么忽然那么好的。”
“費一諾之前有沒有帶我出去過比如說去月亮灣大酒店之類的地方”
張嫂想了好久后點頭,“是有過這么一次。”
“我記得當時你們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天晚上老爺好像很激動,您被打扮得十分漂亮,穿上了一身白的西裝。”她頓了頓,“就像今天這樣。”
“我每次看到你被打扮好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所以那晚我一直沒敢睡。大概是凌晨五點,老爺才帶著你回來。當時老爺看起來很慌張,回來后就警告我不要把今天你們出去的事情說出去,誰也不準告訴。”
“我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問什么,點頭答應了下來。之后有幾個警察過來問話,我才知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也不敢說,只能按照之前老爺教的一通話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