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卻要升壁爐
火盆還不夠嗎就為了這么個什么都不是的卑微竊賊。
腳步聲響起,男人冷漠的聲音在門口的方向響起,“醫生,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進來。”
“好的,長官。”再抬頭時,醫生臉上的怨毒已經被他完美地隱藏起來,只剩下公事公辦的認真。
臉色慘白的孱弱青年緊了緊身上的毛氈大衣,一聲不吭地掃過醫生,默默走到了床邊坐下。
他隨手將大衣放在一邊,用更加溫暖的被子把自己上身整個包起來,抬頭一眨不眨望著不遠處眼神晦暗的醫生。
醫生看了看隨意堆在床尾的大衣,又看了看裹著長官被子的脆弱青年,后槽牙快要咬出血才忍住沒有上去把他掐死。
不僅披了長官的大衣,還蓋了長官最貼身的被子。
這個該死的犯人,真想一把把他掐死
“醫生,你今天走什么次數有點頻繁,我姑且認為你是昨天沒休息好。”男人淡漠的聲音將醫生從暴走的念頭中拉回現實,“你是打算在我的辦公室里當木樁嗎”
醫生趕緊回過神來,鎮定地走到青年面前為青年檢查身體狀況。
他從藥箱里取出口罩和乳膠手套,連看到不看青年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先把上衣脫了,我要檢查你身上的鞭傷有沒有感染。”
看起來十分孱弱的犯人很聽話,或者說現在這個樣的環境下,他就是一個最脆弱的生命,他也只能聽話。
青年動作雖然緩慢,但依舊什么都沒說掀開被子,脫掉了上衣。
醫生這才抬起眼皮認真檢查了一遍青年身上的傷口。
早晨看還十分猙獰的紅色痕跡現在已經消退了不少,看來傷口有好好涂抹藥膏。
醫生藏在陰影中的目光又暗了暗。
涂抹藥膏
想也知道藥膏是誰給他涂抹的。
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居然親自給一個最下等的犯人涂藥。
醫生咬緊牙關,手背上的青筋透過乳膠手套凸顯出來。
不僅上藥了,青年身上的臟東西好像也沒了。
所以長官還給他擦了身子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惡意就不受控制地從心底冒出來。
在長官看不到的地方,他揚起下巴,怨毒的目光死死注視著青年,視線如果能夠殺人的話,青年現在已經死無葬身之地。
青年本來就無辜地低著頭,看到醫生的視線后忽地一愣,全身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被我瞪了一眼就害怕了
嗤,膽小鬼。
醫生滿意地看著青年的表情,這才收回視線,恭敬地開口“長官,他身上的傷口沒有感染的跡象。再抹兩三次藥膏這些傷痕就能徹底消掉,我現在就為他再上一次藥。”
“不用了,藥留下,等下再上。”男人坐在沙發上打斷了醫生的動作,“他現在為什么在發抖是不是又發燒了”
醫生抬起的手僵住“好,我給他測量一溫。”
說完醫生將體溫計夾在青年的腋下,身體背對著長官再次陰沉地注視著青年。
他根本沒把這個犯人看在眼里。
這么個被鞭子一打就會生病的家伙在這個地方他見多了。
他們沒有什么不同。
不管在外面有多么狂妄兇悍,來到這里只要被打一頓立刻變得老老實實,尊嚴蕩然無存。
最開始的傲慢被消磨干凈,之后就只會用最卑微的姿勢乞求他們的施舍和寬容。
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輕一點,好疼。
我錯了,我全都招了。
自尊是這個地方最不要的東西,他們只要當好老實聽話的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