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顛簸,他低頭翻看著手里的筆記本,將這幾天觀察到了和問到的信息一個個進行過濾和篩選。
隱約間,這些看似沒什么關聯的事情中間又似乎有一根還沒有被發現的線緊密關聯著,只是現在他還沒找到中間這根線到底是什么。
有些人隱瞞,有些人撒謊,真正的真相正在著一次次的試探中漸漸浮出水面。
百里辛合上書,看向穩穩坐在身側的帝迦“我之前要的那幅畫呢,現在在哪兒”
帝迦“我把它掛在李家你的臥室里了,放心,不光是你的臥室,現在李家所有人都被我的人監控了起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不敢做什么。”
說話的時候,帝迦全程垂眸盯著百里辛的脖子,百里辛有些怔愣“怎么了一直看我脖子。”
“總感覺這里空蕩蕩的,少了點什么東西,”帝迦沉吟,“我差人從南方買了一串上等的珍珠項鏈,應該明天一早就能送過來,到時候幫你戴上,算是我給小媽的見面禮。”
珍珠項鏈
百里辛心里咯噔一下,腦海中回憶起了幾段畫面,水霧一樣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
他認真看向帝迦的雙眸“你剛才說珍珠項鏈什么顏色的”
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面前的帝迦不太對勁,其他位面里的帝迦見到自己都是一副陌生人的態度,但這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對方卻十分熟稔。
上一次有這種違和感的時候還是在人魚副本。
說起來,人魚副本也是單人本,這個副本也是單人本。
百里辛暗暗觀察著帝迦,不放過對方的任何一點反應。
帝迦隨意道“珍珠項鏈嘛,當然是白色的,難道還有別的顏色不成”
男人輕笑一聲,抓起百里辛的長發放在指縫里摩挲,“小媽不覺得只穿一件旗袍太單調了”
百里辛臉倏地一紅。
被帝迦打亂了思緒,百里辛也不再研究手里的筆記本,而是側頭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風景。
酆城有好幾個寺廟和道觀,但這青連觀在這些里面并不算出名。
車只能開到半山腰,再往上就只有一級一級的臺階,只能徒步才能上去。
按理說就算不出名,也該有三三兩兩來祭拜的,更何況從那么多人口中聽到青連觀這個名字。
可今天從這里一路走來,他們沿途一個人影也沒碰到。
周圍樹木繁茂,如果不是有這個臺階,百里辛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進了無人開采的后山中。
荒蕪。
走了十幾分鐘,他們就來到了青連觀的門前。
黑色的大門有些斑駁,墻角雜草叢生。
透過大門看進去,只能依稀看到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的小道士在掃地,除此之外再沒有看到其他人。
百里辛壓低聲音,“你當時來找人的時候,這個道觀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沒有親眼見到那些人,”帝迦“不過聽其他人的意思,這里挺正常,道觀也沒有這么破敗。走,進去問問。”
沒有這么破敗
僅僅是兩天時間,一個道觀就蕭條成這樣,是不是太夸張了
兩人跨進道門,那個在低頭打掃的小道士卻保持著機械性的動作,一直低著頭打掃院子,專注到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一股木柴燒焦的味道從道觀中隱隱傳入兩人的鼻中,帝迦和百里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對勁。
道觀分為前殿和后殿,前殿是用來供奉各路神仙和參拜用的,后面才是道士們居住修行的地方。
兩人也不管這個小和尚,聞到味道后徑直從敞開的側門進入后殿,其中一間房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房梁從中間斷開倒塌下去,除了那間房淪為灰燼之外,和它相連的兩間房也因為沒有承載物有些傾斜。
“你們是什么人”
一道鬼魅沙啞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百里辛回過頭,在他們身后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名穿著道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