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目光看著頭頂,眼角余光卻落在帝迦和小狐貍的互動上。
以往很害怕帝迦的四只小狐貍,現在因為帝迦放低的姿態,竟然沖著對方嗷嗷叫了幾下,接二連三焦急地從百里辛的懷里爬出來,順著椅子中間的方桌爬到帝迦的面前。
帝迦輕輕將小狐貍一個接一個抱到自己的懷里,甚至還體貼地給它們順了順毛。
百里辛手掌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右手手腕。
帝迦捧起一只小狐貍認真看了好幾眼“我就說它們不怕我吧你還不信。”
百里辛輕笑,自注意力再次被頭頂忽然躁動的影子吸引走了。
越來越多的煙霧從火盆中冒出來,四個丫鬟的動作越來越夸張,她們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頭高高仰起來,嘴巴大張,身體后仰著,像一只只缺氧的魚。
床上的夫人翻了個身后,開始痛苦地在床上打滾。
百里辛看向頭頂大夫人的影子,那個影子也在做著相同的動作。
他走到床邊,大夫人表情時而痛苦,時而舒暢,眼眶中的眼球搖晃的速度更加距離。
百里辛試著搖醒她,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大夫人依舊按照她的劇本在進行著。
“她好像在做什么很糾結的夢,”不知道什么時候,帝迦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百里辛的身后,“痛苦的時候是噩夢,舒暢的時候是美夢。”
“在這么短暫的時間內頻繁切換兩種情緒,就算是正常人都要瘋了,更何況是睡著的人。”
“真可憐啊。”
帝迦這么說著,語氣卻帶著細微的暢快。
百里辛轉身看向面前的帝迦,抿唇道“這就是你的報復”
帝迦愣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百里辛輕笑,上下打量著帝迦“其實挺像的,如果單看臉,甚至找不到一絲破綻。”
“但,帝迦離開房門后是到了夏天,根本不可能有雪。而你從外面走進來時,肩膀上卻落下了薄薄的雪,為了甩掉這些雪,你甚至抖了抖肩膀。”
“第二,帝迦對這幾只小狐貍的稱呼一直是小畜生,當然這只是口頭稱呼,沒有任何詆毀不尊重的意思,請理解。”
“第三,帝迦也真的不會像你那樣耐心地呼喚小狐貍,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嫉妒心。”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百里辛掀開袖口,露出了手腕處的獸紋,黑色的獸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成了淡金色,“我和這四只小家伙簽訂了契約,我能通過契約感受它們的情感。”
“它們害怕時我也會疼,它們高興時我的手腕也會變得很溫暖。”
“不管你在怎么偽裝,埋藏在骨子里和血緣中的紐帶也不會割斷的。”
“你應該是它們的父親吧。”
見偽裝被拆穿,“帝迦”也不再偽裝,“他”仰頭哈哈哈大笑了幾聲,全身開始快速像凝膠一樣變幻著。
片刻后,“帝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
男人長得很英俊,眼睛是標準的狐貍眼,眼神銳利,頭發很長,黑色長發中還夾雜著幾縷白色的長發。
他溫柔的撫摸著手里的狐貍寶寶,重新坐了回去,“沒意思,原來你從一開始就識破我的偽裝了。”
聲音有些低啞,帶著幾分野獸的兇悍。
百里辛也走到了男人身邊走下,“剛才的火盆是你放的”
男人想了想,“這么說也沒錯。”
百里辛微微蹙眉,“這么說也沒錯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不僅僅只有你。”
“還有誰”
男人“你既然這么聰明,怎么不自己尋找答案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但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
“你們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就這么突然出現在了這里,但好像又沒有完全出現在這里。”
“真要說的話,你可以當成我們來自未來,”百里辛開口,“即使你不告訴我,我其實也猜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