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剛才蘇梵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要掐自己的脖子。
太嚇人了。
剛才還充滿了人的等待區,不過眨眼工夫,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墻上的鐘表發出有節奏的“滴答滴答”聲,他看了看兩個體檢室,又看了看黑漆漆的手術室。
最終,梁西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木質長椅上坐好。
身體陷在長椅上,梁西雙手交叉來回揉搓著,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恐懼。
忽然,緊閉的醫務室大門傳來了“吱呀”一聲。
梁西頓時渾身一僵,扭動著脖子看過去,便看到剛才被關上的醫務室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涼颼颼的風從外面吹進來,過分寂靜的四周,頭頂的鐘表“嘀嗒”聲和自己的心跳聲越發響亮。
兩個聲音你追我趕地,好像在比拼誰跳得更快一點。
梁西看了那個門縫一秒,打著膽子問了一聲“誰,誰在那兒”
回應他的,只有無聲的寂靜。
風已經涼颼颼地吹進來,房門又被吹開了一些。
梁西壓制著內心的恐懼,從長椅上站起來,拖著僵硬的腿走過去,戰栗的手指伸出來,緩緩關上了房門。
“應該是風吧。
”他小聲嘀咕了一聲,重新走回了長椅,顫抖的雙手繼續交叉,以緩解內心的恐懼。
從小到大,他就特別害怕這種死一般的沉寂。
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
所以他才會選擇成為了獸醫,喜歡養寵物,希望有寵物的陪伴來幫自己度過那種絕望的孤寂。
他微顫的雙瞳盯著自己戰栗的雙手,努力互相揉搓,來緩解不受控制的雙手。
就在雙手的痙攣快要停下時,耳邊,又換來“吱呀”一聲。
在寂靜的空氣中,那生意就像劃破了空氣的鋼針,毫無征兆地刺入了梁西的胸口。
梁西僵硬著脖子轉過頭去,剛才被自己關緊的房門,又開了。
依舊是那一條細縫,依舊是涼颼颼的風。
房門被打開后,甚至還晃動了兩下。
透過那條細縫,梁西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走廊,和那條灰色的水泥地面。
梁西咽了口唾沫,再次起身慌亂地關上了房門。
而這次,他的屁股還沒坐到長椅上,房門再次開了。
這次房門打開的速度比前兩次都要快,“吱呀”聲也大了幾分。
梁西定定地看著那條細縫,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上午在教室的時候,白襯衫男玩家說過的那句話。
“打開手機照相機,照相機會自動對焦。”
他手指顫抖地從口袋里抽出了智能手機,又顫顫巍巍地打開了手機照相機。
在解鎖的時候,他甚至因為顫抖好幾次沒有解鎖成功。
終于,他打開了手機照相機,將鏡頭切換到了后鏡頭,對準了房門。
梁西的心跳如雷鼓,快到已經快跳到嗓子眼。
慌亂的目光不斷在手機屏幕和現實的房門處切換,手機屏幕中的畫面也因為戰栗的手指而亂顫著。
忽然,手機里出現了一個四方塊。
四方塊因為鏡頭的晃動不停地移動著,但四方塊對準的地方,一直是那個黑漆漆的縫隙處。
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扒在門框和房門把上手,打開門往里面看著
那一瞬間,梁西瞳孔猛然驟縮,本來就因為孤寂而慘白的臉現在更是血色全無,全身不受控制地戰栗起來。
無形的臟東西、抽離生命一般的孤寂,所有的恐懼在那一刻,從四面八向梁西壓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