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軟趴趴飄在半空中,空蕩蕩的褲腿朝著百里辛的臉晃蕩過去,差一點就撲到百里辛的臉上。
百里辛屏住呼吸,冷靜向后躲開,定睛一看發現原來婚服被懸掛在房梁上。
門打開的一瞬間風灌進去,大紅色的婚服就跟著隨風擺動,就像活了一般。
但這么個鮮紅的婚服空蕩蕩懸掛在房梁上乍一看跟新娘殺了一樣,并沒有人死亡,但卻足夠詭異。
穿過隨風搖曳后如同活了的婚服身邊,百里辛走進了房間里。
這一個非常古香古色的房間,東西陳設非常講究。
在梳妝臺,化妝盒還打開著,梳子也隨意丟棄在一邊。
梳妝臺的旁邊放著一個簍子,祝簍子里還有一件小孩的棉衣裳,棉衣裳只縫到一半,現在也靜靜躺在里面,任由里面的棉絮隨風飛舞。
凌亂的梳妝臺,隨意放在一邊的衣服。
這家女主人看來離開非常匆忙。
百里辛打開抽屜看了一眼,很快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張大紅色的聘書。
打開聘書,上面只有短短的兩行字
東家有個俏嬌娘,閻王見了笑開懷,五月五日晚三更,大紅花轎來迎親。
金銀財寶當聘禮,巧嫁衣來相送,房門若敲三下,定吉時花轎來。
百里辛看到這上面的兩行字陷入沉思。
閻王,這家伙的場率挺高啊,不引起別人注意都難。
百里辛看了看頭頂飄來飄去的嫁衣,又看了看中的請柬,想了想后將嫁衣屋頂取了下來
晚上三更天,外面打更聲響起。
寂靜的東家臥室里,一名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安安靜靜端坐在床上,新娘雙交疊乖巧放在腿上,靜若處子,安靜等待著花轎的到來。
突然,安靜的門外傳來了三下敲門聲,一道尖銳的聲音門縫外響起來“咚咚咚,咚咚咚,三更吉時已來到,閻王今夜要娶妻,還請嬌娘應一聲,我等可否將轎抬。”
房門內,新娘有些害羞輕輕“嗯”了一聲。
音剛落,緊閉的大門瞬間打開,兩排穿著大紅色婚服的人闖了進來,他們一個個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卻有兩個鮮紅色的腮紅,一張吃人血一樣的血紅色嘴唇更讓人移不開眼睛。
沒有任何白色的黑色瞳仁一眨不眨掛在臉上,所有人直勾勾看向端坐在床上的新娘。
兩個白臉紅衣人走到新娘身邊,一左一右站著,一雙慘白的緩緩放在了新娘的雙上,將對方攙扶起來“新娘新娘請起身,我等互送上花轎。娘子娘子莫害怕,馬上就見新郎官。”
新娘緩緩站起來,頓時比身邊的小人高了1個頭。
兩個白臉紅衣小人顯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小人僵硬問道“新娘新娘請答,何忽然高又長”
紅蓋頭下的新娘停頓兩秒,一聲柔弱無骨的聲音道“穿了增高鞋。”
兩個白臉紅衣小人毫無神采的黑瞳立刻下移,只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裙擺,根本看不到鞋子。
其中一個小人摸了摸新娘的背“新娘軟如凝脂,定閻王心儀妻,沒錯。”
兩個小人這放下心來,扶著新娘往前走。
走到大門門檻的時候,兩個小人又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小人走到新娘面前彎腰弓背,唱道“新娘請上背,跨過門檻霉運散。”
新娘猶豫了三秒,最終垮上了小人的后背上。
小人頓時踉蹌一下,差點沒跌倒。
白色臉皮對視一眼,那些一直站在院子呆愣愣似紙人的白臉小人,也瞬間看向了新娘。
一時間,無數道審視的目光照過來,似乎要將新娘刺穿。
旁邊的小人詭異看向新娘“新娘新娘請答,何忽然重又沉”
新娘又停頓了三秒,喉嚨里輕飄飄擠了幾個字“婚服太重,閻王娶我,太激動吃了。”
幾個小人的目光落在了新娘的腰上。
“新娘腰細如水蛇,婀娜姿惹人憐,新娘沒錯。”
“走走走,該走了。”
小人踉踉蹌蹌背著細娘,氣喘吁吁將對方送到了大紅花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