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雙目無神地望著自己,眼睛上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霧。
腳邊,一個肥碩的身影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帝迦試探著伸出手,放在青年面前晃動了兩下,青年雙目依舊呆滯,完全沒有聚焦。
確定青年看不到自己,帝迦接著淡淡的月光,開始細致且耐心地打量起面前的青年。
繾綣柔軟的頭發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微光,本來就細膩的皮膚在紅色婚服的映照下加嫩白。
溫潤又有些張狂的眉眼,挺翹的鼻子,精致的鼻頭。
男人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對方嬌艷欲滴的唇瓣上。
月光雖然朦朧,到底看不真切。
男人想了一會,根根分明的手指朝著身后隨意一揮,剛才熄滅的紅燭立刻重被點燃。
有些昏暗的房間瞬間明亮,這個亮又不是白天強烈肆意的白,而是夜晚嫵媚柔軟的光,在昏黃逛下之下,青年那張本就絕艷的臉越發妖冶,他無助地仰著頭,無神的雙眼中瞳孔微顫,帶著惶恐。
露出一個縫隙的嫣紅嘴唇仿佛是要索吻。
氣質清冷又帶著分被破壞的脆弱破碎美感。
鬼使神差地,帝迦壓低嗓音,低低應了一聲“嗯,我在。”
青年臉上明顯愣了一下,他轉動脖子,臉朝向帝迦的方向,那雙無神的海妖雙眸重對準了帝迦。
衣料摩擦聲響起,帝迦緩緩走到青年面前,一張強勢的臉龐乎就要貼到百辛的臉上。
他輕輕嗅聞一下,一股淡淡的冷冽香氣鉆進鼻中。
這味很清淡,有點像生長在千米高原雪山之巔的雪蓮香。
青年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靠近,依舊眨著一雙無辜又惶恐的眼睛。
距離之近,帝迦甚至可以輕易地看到對方眼中那一顆顆璀璨的星辰,他看得異常仔細,這才發現青年眼中并不是真的有星辰,而是對方的眸子本來就很亮,再加上他眼瞳中十分水潤,光照下來,就好像面有萬千璀璨繁星。
青年溫熱的呼吸撲到自己的臉上,好像五月輕柔的風。
“我什么看不到了”青年雙手踉蹌地向后撐著床面,眼中水光微顫,“我瞎了嗎”
“不是,”帝迦調整聲線,壓抑著緩緩開口,“一會就好了。”
“你不是剛才進來的那個人,”百辛皺眉,忽然伸出手要攻擊對方,“剛才那個人呼吸沉重,你沒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帝迦眼疾手快,一只手就輕易將青年的手困在大紅床鋪上,他嫌棄地掃了眼地上的身體,低聲,“我的確不是那個假閻王。”
“我聽說閻王在娶妻,今天意過來看看,”帝迦低頭凝視著呼吸開始有些急促的青年,對方的胸膛也因急躁的呼吸開始劇烈地上下起伏。
濃稠的大紅婚服,微微升起又緩緩落下,青年鎖骨之下的白皙若隱若現。
青年有些呆滯“放開我。”
帝迦一只手輕松困住青年,另一只手放在青年的額頭上,順著對方的五官緩緩下移,后停在了對方的大紅婚服的領口位置。
溫熱細膩的觸感像吸盤一樣纏繞在手指上,帝迦呼吸越發沉重。
昨天在河邊真正看到青年的瞬間他就想這么干的,身閻王的威嚴又讓他不能這么做。
青年表情有些惶恐,帝迦的手指只是在鎖骨和脖子上摸了下,就緩緩收回來。
他壓著心中的悸動,緩緩開口“這次我救了你,下次可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不自量力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不是每次都恰好有人出現救你于水火之中。”
“這是我給你的懲罰,”帝迦的手落在百辛的唇角,他眼神暗沉,看著青年因自己的手指而變形的唇瓣說著狠的話,“好好記住現在的絕望。”
接著他有些戀戀不舍地松開對方微腫的唇瓣,“這次我就先放過你,果還有下次,就不是像現在這么簡單了。”
帝迦看向百辛的雙眸,覆蓋在他眼睛上的白霧正在漸漸消散,百辛馬上就要看見了。
不再多做停留,帝迦從床上站起來,冷漠的聲音昧著良心從嘴擠出來,“我走了,你好自之。”
對不起,百辛,我不這么嚇唬你,你以后肯定還會繼續犯險,我也不想這么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