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越慌忙轉過身,只見教堂內里的火焰如同有生命那樣向兩側燒去,留下一條通道,為他開路。
四處舔舐的火舌帶著滾滾濃煙,已燒融墻壁上的大部分銀飾,唯有一道道皇冠高懸著不受損害,但它們搖搖欲墜,看上去隨時會掉下來傷人。
而喻越就像看不到這些危險一樣,在身后那道目光的凝視中,拔腿就往教堂內跑。
許多正處于絕望之間、不敢向門口靠近鎮民看到他,一下子仿佛看到生的希望,竟然歡呼著站了起來。
灰頭土臉的阿吉站在人群最前方,也看向他。喻越這才看清,他們中間沒有人受傷,只不過被火焰全都逼到了祭臺前,顯得狼狽又擁擠。和阿吉幾乎站在同一個前排位置的人是約書亞,此時,他正抱著手風琴,用一種相當熱忱的目光看著前方。
“你剛才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讓我去”約書亞道,“我愿意為伯爵獻上我微不足道的生命。”
“還有我,”一道相當蒼老的聲音也響起了,是卡爾阿媽,她手中抱著已經沒有呼吸的蘇西亞,走上前來,“或許這真是可怕的緣分,讓蘇西亞在人生的最后一天見證這一切。我想帶著蘇西亞去看一看他一直想要見到的城堡。這么多年的恐懼,也該有一個真正的答案了。”
經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有許多鎮民相信了喻越所說的話,而這兩位世世代代都為伯爵講述故事的人,也終于忍不住都站了出來。
彈幕明明是很危險的場景,可我為什么覺得,他又快成功活下來了這合理嗎
彈幕兄弟,你不是一個人。
彈幕你沒錯,局勢好像真的逆轉了
彈幕怎么做到的就離譜
被卡爾阿媽和約書亞夾在中間的阿吉和喻越對視,臉色陰晴不定。
是的,經歷過剛才這一切,就連他也無法說服自己忽視伯爵的存在,而伯爵的力量顯然又不是那些怕光和怕火的夜間生物所可以比擬的這只能說明,他過去這么多年的恨意,都用錯了對象。
但這讓他更加迷茫,為了父親的緣故,他仍然在掙扎著。
“如果你們去了,像我父親一樣回不來,那該怎么辦”阿吉冷冷地問,目光低垂,不再看喻越。
卡爾阿媽道“對于我可憐的蘇西亞來說,已經不需要選擇了。”
約書亞道“我不怕我就是要向你們證明我才是對的”
身后有鎮民低聲嘟囔“而且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啊。”
阿吉不說話了。
忽然,少年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讓他們跟我去吧,”喻越道,“我知道你經歷過很痛苦的事,我保證為你查清楚當年發生的事。還有那個紅色的月亮,它再也不會出現了。等到今晚你們就會相信我說的話。”
彈幕怎么辦啊,感覺小弟弟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頭上了,他真的做了好多保證一邊和boss保證,一邊和nc保證。
彈幕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很難說服他們。
彈幕可是他準備怎么做這段過去的歷史要怎么徹查蘇西亞已經死了,卡爾阿媽又記憶力不行,怎么才能讓伯爵滿意呢
彈幕不管怎么說,能走到這一步真不容易,一定要通關啊
是的,從副本通關的角度來說,觀眾們仍然看不到任何希望。光是憑借老邁的卡爾和不靠譜的約書亞,是不一定能創作出合適的曲子的。
但不知為何,他們就是覺得,喻越能夠做到。
因為面對著這么多困難的喻越,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關于退縮和不可能之類的話。
不僅是直播觀眾被喻越的執著打動,就連一直油鹽不進的阿吉也微微撼然。
阿吉的目光變得不再那樣充滿戾氣,而是平靜下來,淡褐色的瞳孔中映出站在火光中的少年。
少年身著月白的衣衫,火光映亮他的雙眸,四面是垂落的王冠,這使得他就像真正的月神重新回到人間,向他們許諾一個平靜的夜晚。
再往后看,打開的教堂大門口,高大的黑影依舊“禮貌”地佇立在門口,顯得挺拔俊美且陰郁。教堂內的火光仿佛只是他的陪襯。一時間,這幕畫面竟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伯爵正站在地獄的入口凝視著他們,唯有得到他特赦的人,才能活著離開。這煞神一般的身影,如同在為少年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