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折翡莫名想起上輩子蒼雪峰一戰。
斬殺眾人之后,他站在蒼雪峰峰頂,伸手接住一捧未沾染污穢的碎雪。
沾滿血污的手,和干凈的雪,一個是骯臟的罪惡,一個是世間最純凈的事物。
那時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迫切地渴望觸碰至純至凈的東西,不知是為了借一捧光洗凈自己身上的罪惡,還是單純的想拉著光墜入地獄。
就在剛剛,他看著姜白踩在劍上的赤足,再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御劍而行,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樓折翡平靜地收回視線,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語“好像是餓得不輕。”
暫時不想被姜白抱出溫泉池,樓折翡泡了沒多久就出來了。
他懶得仔仔細細穿衣服,穿好里衣后,隨便把外衫往身上一披,就往房間走去。
姜白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了,半天都沒回來,樓折翡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把所有東西都摸了個遍。
這是他的習慣,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要仔細檢查一番,有備無患。
姜白的房間和普通少年的房間不大一樣,收拾得雖干凈,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卻不少,什么玉佩手帕珠花,應有盡有。
只看房間的話,看不出住在這里的人是男是女。
樓折翡把玩著手上的珠花,眼底浮起一絲興味。
姜白皮膚白,五官柔和,雖不是頂頂好看的皮骨,但看起來很舒服。尤其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比話本里描述的姑娘家都靈動。
若是簪花描眉
“篤篤篤”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樓折翡不悅地蹙了下眉,放下珠花,冷冷地看向房門。
來人不是姜白,姜白不會敲門。
“白白,你在嗎”
俏麗清脆的女聲,帶著一絲歡欣,一邊敲門一邊喊話。
好吵。
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房門前大嚷大叫,要是放到以前,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好幾個。
樓折翡沒有起身,也不打算回話,他倒要看看是這女人先識趣離開,還是他先耐不住,出手將她扔出去。
“白白,聽說你偷偷溜出谷了,還帶了個朋友回來,是真的嗎”
樓折翡一揮手,房門中間有一塊地方突然變得透明起來,露出外面的景象。
女子生得俏麗,梳了兩根麻花辮,臉上紅撲撲的,望著房門的眼里含著希冀。
樓折翡嘖了聲,暗自在心里糾正,帶回來的可不是朋友,而是喜歡的人。
“白白,你私自出谷,我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有沒有受傷,我從蓮生爺爺那里拿了藥,瞞著爹娘,特地過來看你的。”
樓折翡撐著額角,直勾勾地盯著門上透出來的人,他手有些癢,想把那人嘴巴堵上。
“白白,你是不是睡了”
樓折翡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思,嚷嚷得這么大聲,真睡了也被吵醒了。
“真的睡著了這樣都沒醒,看來是累壞了。”她小聲嘀咕完,又喊道,“白白,那藥放在門口,我先離開了,明天再來看你。”
樓折翡搓了搓指節,別來,明天他想補覺,受不了麻雀嘰嘰喳喳地吵。
腳步聲漸行漸遠,樓折翡一揮手,房門立馬恢復了原樣。
他起身走到門口,將地上的藥撿起來,隨手扔到桌上。
藥盒很熟悉,和裝辟谷丹的木盒一樣,上面有一朵蓮花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