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修行之人嗎”初桑歪了歪頭,打量了樓折翡一會兒,突然道,“陳年舊傷,都不嚴重。”
她點點自己的眼睛“只有這一處,會落疾。”
樓折翡心中訝異,他曾聽聞修為高超的醫修不必用眼看,就能感知人身上的傷處,并推斷嚴重與否。
本以為這是無稽之談,而今看來恐怕不假,世上還是有高人的。
“落疾”姜白語氣焦急,整個人慌得不行,“意思是眼睛會出問題嗎初桑婆婆,你能治好阿翡嗎”
樓折翡按了按他肩膀,無奈笑道“別害怕,沒事的。”
他眼睛傷得挺嚴重,上輩子就落了疾,早就習慣了。如今雖希望能治好這一處,但若事與愿違,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大抵重活一世,也會有挽回不了的遺
“能治好。”初桑攤攤手,“我說的是會落疾,可沒說不能治。”
“”
她驕矜地抬了抬下巴“再說了,這世上還沒有我治不了的傷。”
樓折翡和姜白面面相覷,都有些無奈。
初桑治療的時候不習慣旁人在場,樓折翡被帶進里屋,姜白在外面等候。
進了里屋,初桑招呼樓折翡坐下,神色嚴肅地從針包里拿出一枚細長的銀針“在治療之前,我需要取一滴你的血,伸出手來。”
樓折翡皺緊眉頭“要取我的血”
邪門歪道中有用血的咒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一滴血就能要人的命,故而修行之人對此頗為看重。
初桑點點頭“我看著你,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取你的一滴血,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樓折翡搓了搓指節“驗證什么事”
“聽白白說,你并不是修行之人,那我要驗證的事,你恐怕沒有聽說過。”初桑捻了捻銀針,輕聲道,“你是白白的朋友,我不會害你的。”
樓折翡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一般,抬起右手“阿白喊您一聲初桑婆婆,那我也該隨他,婆婆想取我的血,那我自然配合。”
他一邊說著,一邊關注著初桑的神色,果不其然,在聽到他提起“阿白”的時候,初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
樓折翡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氣。
在街上的時候,那些路人一聽到他這般喚姜白,便知曉了他是姜白喜歡的人。由此看來,“阿白”這個稱呼,應當是特殊的。
所有人都可以叫“白白”,只有他樓折翡能喚“阿白”。
他在賭姜白在落楓谷中的地位,從初桑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賭對了。
初桑面無表情,用銀針在他指腹上點了一下,殷紅的血滴墜在針尖,將落欲落。
她扔給樓折翡一塊帕子,然后從懷里摸出一顆燦金色的珠子,接住了那滴血。
樓折翡瞥了眼她的動作,收回視線,用帕子按住指腹上的細小傷口。
和他猜的一樣,初桑要驗證的果然是那件事他的爐鼎體質。
那珠子名為儲靈珠,里面儲存的是靈力,不是稀罕玩意兒,但因著用處雞肋,倒也不常見。
他上輩子被無量“送”給別人當徒弟的時候,曾見過一次。
爐鼎體質之所以適合作為容器,就是因為他們和靈力有著天然的親和性,爐鼎的血能夠和靈力相融。
指腹的血口很小,按了沒多久就止住了,樓折翡將帕子揉成一團,攥在手心里。
他抬頭瞟了一眼,初桑手上的珠子已經變成渾然一體的金紅色了,這代表著里面的靈力已經和血液完全融合。
初桑攥緊那顆珠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果然”
樓折翡故作疑惑“婆婆,怎么了嗎”
叫出第一聲“婆婆”后,接下來就容易了。
初桑搖搖頭,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你的體質特殊,這是我研制出來的藥,能幫你掩飾一二。”
樓折翡愣了一下“婆婆這是何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初桑面上顯出一絲不符合她容貌的擔憂,“你的體質若是被他人發現,恐怕會招惹麻煩,白白現在太小,還沒辦法保護好你。”
她沒有多說,將藥塞給樓折翡,就去配治療其他傷的藥了。
樓折翡把玩著掌心中的小瓶子,神思有些恍惚。
姜白在外頭等得花都謝了,可算把他們等出來了“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