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
她到達了目的地。
司機說這里只有一家大醫院,所以這邊如果要選擇住院的話,肯定只能挑在那里了,她直接就往醫院趕。
前臺有護士,她背著書包小跑過去,只有郜逸守著外婆的話,那病房記錄也就只能由郜逸來填寫了。
她問了郜逸的名字。
護士見她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急急忙忙又滿眼都是擔心的樣子,以為是病房內的親屬,便也是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蒲芮小跑著走。
302病房。
她怕勿然的闖入會把外婆吵到或者讓郜逸煩心,便踮著腳尖往門上的鏤空處先往里看了看。
外婆在睡覺,郜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頭低垂著,頭發微亂,眼底的烏青有點深,看得出他的疲憊。
他沒在睡覺,眼睛還是睜開的,但是眼睛無神,盯著地板在發呆。
她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她此時此刻其實是有點緊張的,她害怕不說一聲就跑過來這里會給他造成麻煩,或者會讓他不喜歡。
但是沒辦法了,她已經切切實實的站在了這里,和他只有一門之隔。做足了心理建設,想著大不了就讓他罵一頓然后趕她走之類的,她覺得自己也承受得起,便抬手敲了敲門。
很小聲,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但門把下一秒就有了動靜,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郜逸”見到他真人,她眼睛都矯情得想哭,輕輕的喊了聲他的名字。
任由他怎么也不可能會想到,一開門看到的會是他心里正在想著的人,他欣喜之余又全都是后怕。
他覺得自己在做夢。覺得自己是太想她然后才出現幻覺了。
“你累不累”蒲芮覺得他很辛苦,肯定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不然黑眼圈也不會這么重。
明明才和他不見了幾天而已,他怎么就突然就那么憔悴了,他高高壯壯的一個人,怎么也會累成這樣。
她的聲音軟得都是對他的心疼。
不是做夢。
也不是幻想。
有了這個認知,反而讓他的欣喜都轉化為了生氣,因為太生氣了,所以沖動輕而易舉的占據了他的理智,抓住她的手臂吼了她一句。
“你怎么過來的”
手臂疼,但是她沒喊,濕潤的眼珠子轉了轉,強忍著淚意,“坐大巴過來的”她老老實實的交代,不敢騙他一個字。
“一個人”他氣得胸腔都是火。
“嗯”
說好了不哭,但是面對著他表現出來的不待見,她還是沒有忍住,緊緊的抿著唇耷拉著唇角,珠子般大的淚水從她眼眶直直掉落,發出來的一個音節都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