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皺了皺眉,隨后對著身邊的下人揮了揮手,院子僅留下二人。
“現在可以了,蒙大統領可以說了。”
蒙摯雙目直視譽王道“殿下對于今日陛下向大渝和北魏求援之事如何看”
譽王皺了皺眉道“赤焰判賊威壓京都,各路兵馬拒絕勤王,父皇如此做也是為了大梁。”
“那殿下以為待到事成之后沒有了長江天險我大梁又會如何”
譽王沉默了一下,道“只要父皇秣兵厲馬、朝中重臣上下一心竟然能夠重新奪回來”
“殿下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那是自然。”
“哈哈,如此白日做夢之想真的能夠實現嗎”
譽王面露怒色,不滿道“蒙大統領,注意你的身份。”
蒙摯笑的有些歇斯底里,高聲道“北方異族狼子野心,五胡亂華,衣冠南渡,我漢家兒郎淪為兩腳羊,易子而食,為奴為婢,龜縮于一隅之地,背靠長江天險卻只能堪堪生存,如今卻依舊割地求饒,將這刀子遞給敵人,難道殿下就忘了狼奔豚突之日了嗎”
譽王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冷眼看著蒙摯道“蒙大統領,此乃父皇所下的圣旨,你我只要遵循即可,無需”
嘭
蒙摯當一聲跪倒在地,鄭重的跪在譽王腳下。
“大統領這是為何”
蒙摯雙目直視譽王道“陛下已老邁昏庸,此喪權辱國之舉蒙摯不同意,蒙摯愿臣服殿下,發動宮變,奪取皇位。”
譽王猛地向后退了幾步,驚聲說道“大膽蒙摯,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蒙摯知道,但蒙摯更知道北方異族狼子野心絕不可信,臣祖父便是抗擊北魏而戰死,臣最大的心愿就是奪回我中原大地,臣愿跟隨殿下發動宮變,只求殿下不行此喪權辱國之舉。”
這一刻譽王心中心思百轉千回,隨后又搖了搖頭道“如今赤焰叛軍兵臨城下,即便是本王坐上皇位又如何,依舊擋不住國破家亡。”
“不不一樣,言侯爺還有霓凰郡主不愿回京勤王只不過是因為陛下的緣故,想必殿下也知曉其中之事,都與當年林帥一家有關,倘若殿下坐上皇位,并且愿意為當年之事平反,定能夠讓言侯與郡主帶兵前來,而且城外的赤焰叛軍亦是可談,畢竟當年之事是陛下一手所造,如若只誅罪首”
下面的話蒙摯沒有說,但譽王卻是雙眼猛的張的老大,眼神中露出一抹火熱的神色,很明顯是異動了。
譽王上前加將蒙摯扶起,問道“蒙大統領,本王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何選擇本王而不是太子”
蒙摯沉默了一下道“因為殿下更愿意答應我。”
“哦為何”譽王疑惑道。
“殿下可還記得祥嬪”
“本王生母”
“是,臣為禁衛軍首領多年,護衛皇宮自然知曉一些皇宮中的隱秘之事。”
“什么意思”
“祥嬪為滑族,為滑族的玲瓏公主。”蒙摯低聲道。
譽王身形猛的一顫,腳步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眼睛變得極為猙獰,一把抓住蒙摯胸前的衣物,咬牙切齒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不敢欺瞞殿下,這事雖然隱秘但依舊有很多老人都記得。”
譽王臉色幾經變化,隨后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譏諷與痛苦,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無論我多么努力父皇總是對我忽遠忽近,原來從我一出生起我就已經注定永遠不可能成為儲君,因為父皇絕對不會讓一個留著滑族血液的兒子去繼承皇位,哈哈,原來對我最大的恩典就是把我當成一顆棋子,一個壓制太子的棋子,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我還一直心存希望,我再怎么和太子斗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違逆和你斗。”
蒙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譽王,對于譽王也是滿心的憐憫,就如同譽王剛剛所說,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成為儲君,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們絕不允許一個有著異族血統的人稱為皇帝,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作為一個磨刀石,一個磨礪太子的磨刀石。
譽王冷眼看著蒙摯,聲音清冷道“這就是你選擇我的原因”
“是。”
“我答應你了,做好準備,今夜午時起勢。”
蒙摯單膝跪地,大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