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收起瓷瓶,隨意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平靜的看著胡和魯。
“是誰”
“不知道。”
“救人的毒藥又是哪個”
“蝎尾草。”
“就這么容易”
“的確就這么容易。”
胡和魯臉上的青氣一閃即逝,笑了笑,竟讓呼延烽堂幾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不過今個的胡和魯似乎很能克制,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旁的異樣,很隨意的看著李落。李落看上去竟然也有不遜色于胡和魯的淡然,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倒真如李落所言,他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蝎尾草那可是劇毒,中毒者肝腸寸斷,幾乎無藥可救。這是殺人的毒藥,怎么可能是解藥”胡勒根言辭有些許顫抖,卻還是勉強抑制心中怒火,一字一句的獰聲說道。
胡和魯也看著李落,看似同樣在等李落說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來。
洞中諸人有的大約猜出了些端倪,有的依舊還是一頭霧水,不過都能看出胡和魯平靜的臉色下怒不可遏的危險,只是這股怒氣卻被胡和魯刻意的壓制收斂起來,維持著一絲刀懸一線的平和。
“蝎尾草的確是劇毒之物,爛舌散同樣也是劇毒,見過諸位狼主之前,我本對解毒之法有些猶豫,不過見了他之后,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種解毒的辦法。”
李落心中一凜,只覺得眼前這個蒼狼旗令比之獸窟中的孛日帖赤那還要讓人喘不上氣來,如果說孛日帖赤那是一座高山,沉寂但卻兇險,那胡和魯就是懸在高山之頂的風云。
風無相,云無常,念隨心轉意相生;如此念者,無念之念,念則真如;無生之生,生則實相。
不知何故,看著眼前的胡和魯,李落忽然想起了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的佛家謁語,眼下的胡和魯便似涅槃之后的重生之相。倏忽間李落心中一沉,不知道這樣的涅槃是好是壞,從往生崖底脫困的是人是魔。
胡和魯收了笑聲,看著李落,一雙透徹世間的雙目中竟然露出一絲贊許之意,不過亦有幾分遺憾,似乎對李落這般隨遇而安有些不滿,不過尚在期許之內。
胡和魯微微點了點頭,和聲說道“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南人最懂我的心思,不容易。”
呼延烽堂幾人臉色一變,看向李落的神情有些不忿,亦有不善,不過也有些說不上名堂的異色,不單單只是羨慕或是嫉妒,還有一絲不為人知的偷偷松了一口氣。
“救人和殺人的毒藥是哪個”
胡和魯順著李落所指之處看了一眼,問道“這,該是殺人的毒藥吧”
“是,救人的毒藥很簡單,一種足矣。”
“少俠費了這么大的功夫,難道就是為了配制這種殺人的毒藥”壤駟丹撓了撓頭,錯愕的看著李落,一頭霧水,不知道李落心中有什么盤算,也不知道李落到底猜到了胡和魯什么樣的心思。
李落輕輕一笑,沒有應聲。
胡和魯奇怪的喃喃低語道“沒想到爛舌散的毒這么容易解。”說完看了胡勒根一眼,很平常的問了一句,“狼主往日待你不薄吧”
不是懷疑,也不是斥責,胡和魯只是平平常常的說了一句仿佛閑聊家常一般的寒暄話語,差不多就和問胡勒根吃沒吃過飯一般尋常,不尋常的是此刻胡勒根臉上的神情,如果非要形容一番,就好像一條尾巴著了火的野狗,不知道是去咬點火的那個人,還是先把尾巴上的火焰滅掉。
“旗令,你這是什么意思”胡勒根氣急敗壞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