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各異的注視著李落,眼中異芒連閃,吃驚之余就是不懷好意的猙獰。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壤駟丹和呼延烽堂還瞧不出這里的古怪,那就不是蠢,而是瞎了。
李落冷冷一笑,忽然揚聲喝道“酒娘的待客之道果然有趣,既然有心,又何必藏著”
話音一出,四周靜寂無聲,就連酒館外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響也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隔絕在了外面,只留下酒館中這一方天地。
呼延烽堂神情數變,這座酒館早已被人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幾人自投羅網,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數息之后,酒館深處的小屋屋門吱呀一響,幾個人影走了出來,先前一人是個相貌陰郁的異域男子,面無表情,宛若一塊黑石。黑石雖冷,卻冷不過男子的一雙眼睛,錯眼間好似男子的眼珠子上罩著一層白霜,被看上一眼就覺得寒氣逼人。
壤駟丹臉色大變,低吼一聲道“寒雨連江”
面具下的李落雙眉一揚,寒雨連江是誰此前并不知曉,只是這個男子卻是個少見的內家高手,武功如何暫且不說,單瞧著此人身上的氣勢,還要勝出呼延烽堂一籌。
有些棘手,李落皺了皺眉頭,但也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男子身后的一個人。
紅發胡姬,鬼市酒娘。
酒娘美艷如初,只是初遇那天的千嬌百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沉似水,冷冷的看著帶著面具的李落,眼底竟似還有一絲埋怨,讓李落有些莫名其妙。
李落雖然帶了面具,不過并沒有刻意改變聲線,酒娘自然聽得出來,眼神復雜難明,不過臉上依舊冷若冰霜,沒有半點放蕩調笑的媚態。
“原來你真的在這里。”李落淡淡說道。
男子眉角一動,嘖了嘖舌,感情人家并不知道酒娘到底身在何處,只是隨口詐了一句,沒成想反倒是自己這些人沉不住氣,先漏了馬腳。
男子看了酒娘一眼,酒娘輕輕點了點頭,男子哦了一聲,冷淡說道“遠來是客,何必來去匆匆,既然來了往生崖,也讓連某盡一盡地主之誼,你們南人不是有句話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么。”
“你是誰”
“吾名連江,往生崖下孤寒雨。”
“寒雨連江”李落自言自語的念了一聲。
壤駟丹在李落身側低語道“暗王身邊的護法,武功深不可測,很不好對付。”
李落哦了一聲,淡淡說道“我本是個過路人,當初來往生崖的確另有所求,不過往生崖暗無天日,我所求之事又似遙不可及,也就熄了心中念頭,找到同伴之后便即離開這里,確不值得閣下如此大費周折。”
“少俠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算不上什么大費周折,少俠那位同伴剛巧也在,喝杯水酒而已,讓我們這些天北草野之民長長見識,天南天北有什么不同。說起來天南之地連某還從來沒有去過,倒要和少俠領教一二。再者還有幾位朋友也想趁此機會結識少俠,少俠莫非不給往生崖這個面子”
此天南非彼天南,在卓城時,想起的天南只是一個嶺南宋家和南府七州,如今到了草海,這天南卻是整個大甘一境,走得路多了,看見的也就多了,如果沒有眼界,也裝不下這片天地。
李落沉默不語,連江看似邀請,實為威逼,去得去,不去也得去。錢義還困在往生崖,束縛住了李落手腳,就算李落狠得下心來棄錢義不顧,此刻鬼市高手已經找上門來了,再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可就不容易了。
李落看了一眼身邊的壤駟丹和呼延烽堂,這杯酒難喝的很,一個不好連命都要搭進去。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壤駟丹一臉凝重,呼延烽堂殺意暴漲,強敵就在眼前,不過幾人心中更有一個疑問,到底是誰泄露了行蹤。
連江能在三人還沒來之前就設下埋伏,雖然粗糙了些,被李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看出破綻,但得到了消息定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