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了酒娘一眼,酒娘輕輕點了點頭,男子哦了一聲,冷淡說道“遠來是客,何必來去匆匆,既然來了往生崖,也讓連某盡一盡地主之誼,你們南人不是有句話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么。”
“你是誰”
“吾名連江,往生崖下孤寒雨。”
“寒雨連江”李落自言自語的念了一聲。
壤駟丹在李落身側低語道“暗王身邊的護法,武功深不可測,很不好對付。”
李落哦了一聲,淡淡說道“我本是個過路人,當初來往生崖的確另有所求,不過往生崖暗無天日,我所求之事又似遙不可及,也就熄了心中念頭,找到同伴之后便即離開這里,確不值得閣下如此大費周折。”
“少俠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算不上什么大費周折,少俠那位同伴剛巧也在,喝杯水酒而已,讓我們這些天北草野之民長長見識,天南天北有什么不同。說起來天南之地連某還從來沒有去過,倒要和少俠領教一二。再者還有幾位朋友也想趁此機會結識少俠,少俠莫非不給往生崖這個面子”
此天南非彼天南,在卓城時,想起的天南只是一個嶺南宋家和南府七州,如今到了草海,這天南卻是整個大甘一境,走得路多了,看見的也就多了,如果沒有眼界,也裝不下這片天地。
李落沉默不語,連江看似邀請,實為威逼,去得去,不去也得去。錢義還困在往生崖,束縛住了李落手腳,就算李落狠得下心來棄錢義不顧,此刻鬼市高手已經找上門來了,再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可就不容易了。
李落看了一眼身邊的壤駟丹和呼延烽堂,這杯酒難喝的很,一個不好連命都要搭進去。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壤駟丹一臉凝重,呼延烽堂殺意暴漲,強敵就在眼前,不過幾人心中更有一個疑問,到底是誰泄露了行蹤。
連江能在三人還沒來之前就設下埋伏,雖然粗糙了些,被李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看出破綻,但得到了消息定然不假。
呼延烽堂和壤駟丹心中皆是一沉,如果走漏風聲告密的不是李落,那么蒼狼麾下必然出了叛徒。
呼延烽堂打量了一眼李落,雖然心里盼著李落就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但卻知道這個可能性的確小了些。錢義在酒娘手中的消息是孛日帖赤那埋伏在鬼市的死士傳回來的,李落早前并不知情,而且三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似乎還不值得鬼市暗王這么興師動眾,簡單些,派人殺了最為省事,何必要大費周章。
“如果不去,會怎樣”
連江神情一冷,漠然回道“天南也有一句話少俠一定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少俠運氣好,說不定也能償了心愿,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落輕輕一笑,如果說出自己的心愿,恐怕那位鬼市雄主會第一個殺人滅口。
“我三人同去么”
連江看了看李落身邊的壤駟丹和呼延烽堂,陰冷一笑道“和兩位十余年前就該喝上一杯酒,沒想到直到今天才有機緣相聚,新朋舊友,自然是齊聚一堂最好。”
呼延烽堂大笑一聲道“好,早就想見識見識鬼市的美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擇日不如撞日,不過千萬別讓我失望。”
連江陰惻惻回道“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三位,請吧。”
連江擺了擺手,自有人在前面領路。宴無好宴的道理呼延烽堂和壤駟丹當然知道,不過卻嚇不倒這些蒼狼死士,如果能牽制一些鬼市暗王的人手,說不得胡和魯那邊行事還會方便些。
李落不得不去,呼延烽堂無懼無畏,壤駟丹也抱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念頭,既然當年會跟著孛日帖赤那進往生崖,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
擦肩而過時,酒娘看了李落一眼,嘴角一動,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晦澀難解的情緒,好像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李落沒有留心酒娘臉上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