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女子敢愛,而且愛笑,據說笑起來很美。都說愛笑的女子運氣不會太差,不過對于龜茲女子而言,這只是一句蒼白的欺騙。
龜茲女子是活著的金山銀山,戰亂、劫掠、巧取豪奪,如此種種,龜茲女子的一生坎坷的難以想象。太平時候還好,每逢亂世,對于龜茲差不多都是一場滅頂之災。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劇歷經千年不絕,遠去他鄉的龜茲女子,此生再也回不來自己的故鄉。
像是神罰,又像是天譴,龜茲的磨難讓很多人惋惜不已,不過一聲嘆息后,卻無論如何也按捺不住對龜茲女子的覬覦之心,有的一絲憐憫轉瞬間就被色欲之心沖的蕩然無存。
如果只是龜茲女子也就罷了,為名所累的不單是龜茲的女子,還有龜茲的男子。龜茲女子美艷多姿,龜茲男子也不差,傳聞中還有女扮男裝足以禍國殃民的容顏。亂世之中,喜好女色的多,喜好龍陽的也有不少,就像往生崖崖底的黑暗,誰也不知道黑暗中藏著什么,更不要說還有那些無所事事的貴婦之流。
李落聽卓城里的狐朋狗友說起過,卓城暗地里也有販賣龜茲男子的生意,價錢比龜茲女子低些,但不會少多少,而且還有貴婦互贈手中的龜茲奴隸,據說還是一份極其貴重的大禮。
李落不知道這算是天災還是人禍,龜茲這個地方讓李落很不舒服,憐憫、可憎、無奈、惋惜,諸般情緒糾纏在一起,著實讓李落氣悶。
所以,當鬼殿中那五個龜茲絕色載歌載舞的時候,李落的心神并沒有專注在她們身上,更有甚者,還無意識的自斟自飲了一杯酒,一副神游物外的悵然神色。
一曲過罷,贊嘆聲,夾雜著無盡的貪念,驚醒了沉思中的李落。李落醒過神來,沒有看殿中的龜茲舞姬,而是先瞧了瞧席間諸人。男子熾熱,女子臉上有嫉妒,還有自慚形穢的茫然,就連對面的本該凝神戒備的壤駟丹和呼延烽堂臉上亦有震撼神色。
半是昭顯,半是威脅,所圖之事定然重大,大到賀樓岱欽不愿用強逼迫。李落暗自生疑,難道是往生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來歷和黑水外的數萬大甘將士,不過如此天險,就算有數萬大軍,也未必能威脅到往生崖底,畢竟大甘的兵馬留不得太久,而且堂堂鬼市雄主,或許聽說過李落的名號,但決計不會被一個大甘的名號所懾,這一點李落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酒菜有了,豈能沒有美人做伴,來啊,讓少俠瞧瞧龜茲的美人和龜茲樂舞,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少俠的眼。”賀樓岱欽興致勃勃,拍了拍手,殿外響起了衣袂帶起的細小風聲。
人還沒有進來,就有一股卷著數種香味的香風襲來,有的清雅,有的勾魂,有的冰潔。
李落暗自吃了一驚,龜茲佳人和龜茲樂舞在大甘一樣聞名遐邇,常有達官貴人和王侯巨賈欲尋一名龜茲舞姬而不可得,在大甘千金難求。
就有人說一名龜茲舞姬,大約要用同樣大小的黃金才能換的來,而且還未必能碰得上。
大甘的教坊中有幾個龜茲舞姬,是萬隆帝的專寵,如果不是因為異族的身份,早就被萬隆帝納入后宮了。
不過即便如此,被萬隆帝視為禁臠的龜茲舞姬也沒有人敢打主意,只有等著哪天萬隆帝高興了,喚來龜茲舞姬助興,才能一見龜茲舞姬的真面目。
有懷璧其罪的古語,在大甘,如果藏著一名龜茲舞姬,不被人知道還好,知道了,如果不是位高權重到一定程度,下場和懷璧其罪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