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的兵將,跑到草海深處,還進了往生崖,你們不覺得奇怪么”賀樓岱欽目不轉睛的盯著李落,顯然還沒有釋疑。不過這也怪不得賀樓岱欽,要是有人當面對李落這么說,李落也不信。
“如今的草海和大甘戰亂剛起,交戰正憨,草海縱兵大甘,大甘揮師北上,平常的很。不過進來往生崖的確是個意外,原本是好奇往生崖的名聲,想一探究竟,沒想到進來之后就卷入了是非紛爭之中,情非得已,只好想些辦法離開往生崖,僅此而已。”
“是么,一個從天南來的人這么巧就能解爛舌散奇毒”
李落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當初解毒的時候約莫別人也是這樣猜測,以為我是尊主派去的人。如今尊主亦是這么想,如果我與往生崖有人暗中早有勾結,進來之后想必不會被酒娘所擒,大可避開旁人的耳目,用不著多此一舉,暴露自己的行跡。”
賀樓岱欽陰森一笑,道“除非你另有所圖。”
李落沒有反駁,竟然還點了點頭,讓殿中鬼市中人一時錯愕,不知道這個少年郎是膽大包天,還是腦袋里少了一根筋。
“除非擒下我的酒娘也別有所圖,當初帶我們進來往生崖的人亦是心存不軌。”李落輕輕一笑,掃了臉色鐵青的酒娘一眼,隨即將目光放在靠近殿門處的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袍男子身上。
“你血口噴人尊上,千萬別相信他,他這是污蔑陷害小人,小人絕無二心啊”黑袍男子神色大變,急忙高聲叫道。
賀樓岱欽眼中惱色一閃,恨不得當場揪下黑袍男子的腦袋。
“原來是帶我進來往生崖的和庫爾兄臺,幾日不見,原來兄臺也是鬼市尊主的座上賓,先前怠慢了,還請兄臺莫怪。”
“少俠是南人,往生崖已經很多年沒有天南來人的蹤跡了,不知道少俠這次來往生崖有何貴干”
“來往生崖只是臨時起意,鬼市之名我此前并不知曉,只是聽說了往生崖的傳聞,草海之中凡有兇徒都會流放往生崖,好奇之下,機緣巧合進來了這里。”
“你好奇黑山大獄”賀樓岱欽眼中精芒一閃,意味難辨的淡淡一笑,“好奇黑山大獄的人可不多。”
“黑山險惡,人心更加難測,剛到往生崖不久,就卷入了一場是非之中。此后種種情由并非我所愿,只是身不由己,尊主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還請尊主將我同行之人還給我,此后我二人自會離開往生崖。”
“不急,來者是客,何必匆忙離開。少俠在往生崖也待了好些天了,要走也不急著本尊這一時半刻吧。”
“待得久了,我怕就走不了了。”
賀樓岱欽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盯著李落,仿佛是瞧著到了嘴邊的獵物,既有貪婪,也有戲弄。
“少俠難不成以為本尊會強留你么”
“這里酒好,人好,歌舞更好,再留的久了,就怕我自己不愿出去了。”
賀樓岱欽哈哈大笑,道“少俠好氣度,在天南理該不是無名之輩,李落,這個名字本尊倒是頭一次聽說,不如少俠說給本尊聽聽。”
李落淡淡一笑,賀樓岱欽這是要探究李落的來歷,都說萍水相逢莫問來路,像賀樓岱欽如此直白倒是不多見。
李落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除了沒有說自己是大甘皇子,一軍主帥之外,就連往生崖外駐守等候的大軍也沒有掩飾。數萬之眾,要想掩人耳目,三兩天還好,時間久了,終究在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海當中無處可遁。往生崖易守難攻,一片黑水就能讓人望而卻步,再加上方圓百里,要想將往生崖圍困起來幾乎不可能,不要說四萬之眾,就算十萬二十萬大軍也未必能填滿黑水,強攻進往生崖。所以賀樓岱欽根本無懼外面有什么軍隊,不過多少也讓這位鬼市雄主有些驚訝,并非驚訝往生崖外有數萬人的大軍,而是驚訝李落竟然沒有掩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