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溫陵街道,
氤氳的晨霧似一層乳白色的輕紗將整條街道籠罩,
離城門口較近的某個偏僻角落,唐宇打了個哈欠看著擺好的包子攤,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遠處的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潮濕地溫陵街道開始人來人往。
偶爾有姑娘經過包子攤的都會忍不住側目偷看,心里暗想,這包子攤的小販若是將身上的粗陋布衣換掉,再換上一套干凈的士子白袍,定也是一位面相極俊的文學書生。
不得不說,唐宇長得還算俊朗,穿著一件褐色的粗陋布衣,頭發雖然微微有些散亂,幾根頭發不安分的翹了起來,但一雙眼睛猶如深夜里的寒星般明亮有神,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秀氣陽光。
只可惜不管唐宇的相貌如何,姑娘們大都不會正眼瞧上一眼。
畢竟,
他只是一個賣包子的小販。
唐宇將衣袖卷到手臂上邊,只聽他微微輕喝,手臂肌肉猛地驟緊,將眼前一屜冒著熱氣騰騰的蒸籠抬起,身體迅速轉身將蒸籠放到木桌上邊。
蒸籠蓋被他打開,白色霧氣撲面而來,隨著蒸氣消散,蒸籠里冒出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包子。
日上三竿,蒸籠里的包子賣得差不多,
唐宇轉身從木桌底下取出一張冰涼的竹椅,舒舒服服服地躺在上邊享受。
看著西城街道車水馬龍熙來人往,唐宇秀氣的臉龐露出悠閑舒適的笑容,
似乎眼前熱鬧喧囂的畫面,對于他來說仿佛是最為愜意的山水墨畫一般。
忽然,遠處街道的轉角處走出五個兇神惡煞的地痞,
他們身上穿著破舊的粗布衣衫,滿頭油污面目猙獰,
只見其中一人膀大腰粗、體壯如牛、鼻梁高挺、雙目犀利,淺黃色的頭發猶如異類在街上顯得格外醒目。
這黃毛地痞乃是來自南洋的異域之人。
黃毛地痞搖晃著身子,走到包子攤的旁邊,眼神如鷹眼,瞥了一眼躺著的唐宇,轉頭看向旁邊賣菜的菜販子孫百通。
“孫百通!我說你這個月的銀兩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聽到黃毛地痞要收保護費,菜販子孫百通頓時汗水如漿,臉色崩得通紅。
他拉扯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說道:“幾位大爺,您、您們再多寬限幾日,這些日子天老爺不作美,河水上漲得厲害,田里的菜苗都被淹了。
現在菜籃里就只剩這些菜梗可以賣了,早上到現在都沒什么生意,您這、這叫我如何能夠交錢啊……”
現在正是仲夏時節,溫陵地處沿海,每到這夏季,三天兩頭就會出現颶風暴雨,田里的菜苗都被雨水淹沒。
一位模樣生得尖嘴猴腮的地痞將菜籃大力踢翻,扯著嗓子,憤怒說道:“怎么交錢,如何交錢那是你的事!既然你在西城街道賣菜,就該清楚這條街的規矩!
若是交不出銀兩……等哪天你這菜攤子被人掀了、砸了,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有保護好你的攤子!”
孫百通眉頭擰成疙瘩狀,發皺干裂的手掌下意識地拽住衣袖的破角。
盡管衣袖里邊還藏著幾枚銅板,但這些銅板都是要給家里的女兒賣湯藥吃的,
他女兒命薄,從小體弱,病疾纏身,需要靠吃藥才能調理身體。
若是交給這些地痞,女兒沒錢吃藥不說,
只怕……
這幾枚銅板還不夠交保護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