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縣衙府邸一頭強悍威猛的石獅子旁邊,早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陸蠻蠻,看到馬車里邊掀起簾幕的蘇瑾,她甩著馬尾辮對著身后的爹爹道別之后,急沖沖地跳上馬車,身后的縣衙大人陸展賦急得愁眉哭臉,慌忙叮囑:“慢些,慢些啊!剛剛跟你說了,姑娘家,倒是走慢些啊!”
陸蠻蠻感覺躲到蘇瑾身后,蘇瑾臉上微笑,問候說道:“陸叔叔,我會照顧好蠻蠻的。”
陸展賦臉上微笑,說道:“蘇侄女,有你照顧蠻蠻我自然是放一百個心,只是蠻蠻這丫頭頑性慣了,待會詩會上邊,還麻煩你多加照顧照顧才行。”
蘇瑾點了點頭,陸蠻蠻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因為穿著有些不習慣,讓她感覺活動起來有些難受。
“爹爹,你也說了我頑性慣了,要不咱就不去參加詩會,我就呆在家里陪陪你,幫你捶捶背捶捶肩如何?”
陸展賦臉色肅然,說道:“你這丫頭若是能夠像瑾兒這般知書達禮,爹爹何苦讓你拋頭露面去晉河參加詩會,這次讓你參加可不是為了玩!”
從身后取出一副名貴字畫,遞到陸蠻蠻的手里,陸展賦叮囑說道:“記得爹爹教你的那幾句話,若是有人尋問或者品鑒,就說是你偶發靈感即興所畫。記得嗎?”
“哦。”
陸蠻蠻將名貴字畫收好,蘇瑾微微行李,說道:“陸叔叔,那我們先離開了。”
陸展賦連忙點頭,看著馬車逐漸消失在遠處的夜幕,他輕聲嘆息,當初就不該依著自己家這個丫頭,去當什么勞什子的縣衙捕快,弄得現在變成溫陵城里邊有名的母老虎,明明水靈靈的一位漂亮姑娘,現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從未有敢人到縣衙說親。即便是真的有覬覦陸蠻蠻美色,而忍不住上前說親的,也被陸蠻蠻幾個無影腳直接轟出了大門。
現在只求在晉河詩會上邊,老天爺能夠個自己家女兒許段姻緣,要不然他這個當爹的真的會急白頭發。
“爹爹不是怕你嫁不出去,而是怕你以后生活得不快樂,不開心啊……”
馬車里邊,陸蠻蠻臉色郁悶,說道:“我爹爹真是的,又是讓我穿不想穿的衣服,又叫我去參加什么詩會,還特地將他珍藏的字畫拿出來,你說這詩會有什么意思,無非就是幾個文弱書生,圍在一起互相唧唧喳喳,說好聽點叫閑情雅致,說不好聽點那就是瞎扯犢子——若是打起架來,他們還不夠我幾個手指頭。”
蘇瑾忍不住抿嘴微笑,說道:“陸伯父也是為你好,女孩子哪能像男孩那般整天舞刀弄槍。”
陸蠻蠻更正說道:“我這可不是舞刀弄槍,這可是實打實實的武功!”
……
時間已是接經亥時,晉江河畔浮光掠影,河畔兩岸燈火通明,有著“天下無橋長此橋”之譽的安平橋,橋上掛滿五顏六色的花燈,不時傳來敲鑼打鼓、小販吆喝、兒童嬉鬧、雜技賣藝的聲響,而在河對岸的青花樓閣,傳出姑娘們鶯鶯燕燕的嬉笑聲。四船連坊便是坐落在晉江河畔與青花樓閣之間。